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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亮亮,你不想让我带你去的话尽可以现在挂了电话。”
他微微动怒,我怔了怔,识相嗫嚅道,“东百广场。”
晚风冷飕飕,我穿得风凉,胸口更是有大片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一阵风吹得我全身毛孔竖起,我“哈秋”一下,打了喷嚏,但是现在也管不了自己了,我恶狠狠撂下话,“你可别放我鸽子,要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十五分钟。”他啪的挂了电话。
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等待了,我仍旧一遍遍拨打东子电话,盼望他开机保平安,可是一遍又一遍听到的都是提示关机的人工女声。
刚对着阴沉夜空叹了口气,身边一辆车煞的停下,我转头一看,傅辰坐在车里冰冷地看着我,副驾驶座上的唯一脸臭的闭上眼睛几里外都能闻到臭味。
小时候我寄住她家三年,算是尝尽了寄人篱下的滋味,舅舅又老出差,没少吃我那尖酸刻薄的舅妈的苦,唯一像她妈,见不得别人比她好、比她出色,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她只想当那唯一出色的人。
她这样的性子,注定跟我水火不容,那三年,我吃尽那母女俩的苦头,却只能隐忍着,寻找其他发泄的出口。
那三年光阴并不荏苒,它见证了我少女时期的脱轨和不羁,当所有人都以为我已无法被拯救时,却有一双慈祥的眼睛笑微微凝望我,说道,“顽石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亮亮,拂去你身上的沙尘吧,向所有人证明你是一颗金子。”
那双信任的眼睛是我的救赎。
而成年以后,当我以为傅辰也能拥有那样的信任,也能成为我的救赎时,却没想到他给我的,只是失望。
傅辰目不转睛看着我,说话还是礼貌如常,却已形同路人,“去哪?要不要送你一程。”
我懒得看那两人,目视前方冷冷道,“不用了。”
傅辰沉默,这时唯一咯咯笑插嘴进来,“表姐,上车吧,大冷天的穿这样怪冷的呢。”
从小到大,我就恨我这个表妹这点,话里藏刀,越显阴险嘴脸。
你已经赢了,还想老娘怎样?给人条活路行不行?
我不愉快,很不愉快,所以我转过头来,吊儿郎当对着二人翩然笑道,“最近转行做鸡,不穿这样没生意啊。”
傅辰的脸蓦地阴沉了下来,我则轻佻地吹起了口哨,冲着前面走过的一个年轻男人招招手吆喝,“嗨,帅哥!我漂亮吗?”
年轻男人愣了一下,还算镇定,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一笑而过。
我笑得越发灿烂如桃花,心里充斥着报复的快感。
哼哼哼
不用猜也知道车里两个人的反应,果然车子仿佛沾染了主人的怒气,嗤的飞速滑行了离去,我瞄了眼远去的车子,敛笑将视线转向霓虹之上的广告牌。
心口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无法排遣,我于是专注于广告牌上闪亮的字,却惶然发现自己已失去阅读的心情。
又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奥迪车开出去十几米外又停了下来,车门霍的打开,一脸阴沉的傅辰步出车门,边走边扯气急败坏的扯掉领带,朝我大步走了过来。
唯一紧接着也开门走出来,厉声尖叫着,“傅辰你给我回来!你听到没?回来!!”
唯一要跟上来,傅辰转头呵斥她,“别跟过来。”
唯一总归是小绵羊,只好在原地跺了跺脚,眼睛红通通地看向这边,委屈的跟小媳妇似的。
我皱了皱眉头,瞅着傅辰满脸的阴霾,佯装没看到,倔强地别开眼不看他。
傅辰说过,我就是那道不知安分的风,山火要来时,总是不识好歹地煽风点火,天不怕地不怕,简直要人命。
也许我满不在乎的表情让傅辰的怒火更盛,他站定在我面,脸上温润的笑不见,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我诧异,稳重如他从没有这么生气过,像是换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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