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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她不想承认是景尘的计都星在作祟,可事情明摆着,在景尘上船后,夏明明算出商船遇劫,去找毕青,却被裘彪打晕了装在放馊水的木桶里,险些闷死。
由此可见,夏明明非但不是景尘的破命人,还是这一次被他克的最厉害的那一个。
再来,就是她和余小修了,不是最后关头跳船逃生,那等待他们的下场,也是一个死字。
余舒眼神一暗,看着景尘沉睡的脸,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她当景尘是朋友,舍不下他,一方面,她清楚知道他的命数,着实担心。
感情上,她真的做不到在这种情况下离开他,可理智上,安全起见,她应该选择离他远点,她不是一人,还有小修要照顾。
回想起来,当初在义阳城,景尘将他命犯计都星的秘密告诉她时,她还大言不惭地说不在乎,真是可笑之极。
她哪里知道景尘背负着怎样的命运,他越是靠近的人,就越会祸害到那个人,并没有做错事,却要承担罪责,何其无辜,却无可奈何,这该是怎样的一种可悲。
想到在那条黄昏的小巷子里头,淡淡地同她说“就此别过”的景尘,余舒胸口发闷。
她想,或许失忆对景尘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
余舒眼睛重新变得明亮,她说过要护着他,岂能言而无信,至少在他想起一切之前,她不会丢下他不管。
倒霉就倒霉吧,她有判祸之能,大不了每天多算几笔,小心看着他。
*
夏明明从外面捡树枝回来,就发现余舒的心情好转了,这表现在一个简单的称呼上面:
“明明,你捡的这不叫柴火,叫树棍。”
虽是嘲讽,可听起来要顺耳的多了,夏明明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道:“还不都是木头,有什么差别。”
“那你和我还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呢,我们俩也没差别?”
夏明明理直气壮道:“我们俩当然有差别了,我是女孩子,你是男的。”
余舒正在往鸟蛋上裹泥巴,一听这话,差点把蛋捏碎了,她表情怪异地抬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想:
这傻妞,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个女的啊。
余小修在一旁窃笑,拨着石榴喂给金宝。
夏明明被余舒盯得不好意思,低头小声道:“你这么看着人家做什么?”
余舒随口道:“看你长得漂亮呗。”
夏明明脸一羞红,蚊声道:“花言巧语。”
余舒呵呵一笑,不置可否,转而问道:“对了,明明,你易学那么厉害,能不能算一算,我们什么时候能到京城。”
她对夏明明的易术很感兴趣,在船上时候不好唐突,现在这丫头的命都是她捡回来的,打听打听有怎么了。
“这”夏明明面露难色,在余舒期待的目光下,开口道:“我、我少了卜卦的东西,这样子算不出来。”
余舒一瞧就知道她在说瞎话,她别有深意地看了夏明明一眼,突然开口道:“你不能算,那我来算一卦好了。”
听到余舒这么说,夏明明噗嗤一声笑出来,当她是在开玩笑,这卜卦,岂是人人都会的。
余舒把鸟蛋塞进火坑里,出去洗了手,回来后,在她倒在地上的一堆杂物里捡了三枚铜板出来,放在手心里搓了搓,静下心神,问了一卦,抖手掷下。
夏明明仔细地看着她的动作,面露了狐疑:“你这是?”
余舒点点地上铜钱,“你不是认得吗,这是六爻问卦。”
“啊?”
余舒抛着手中的铜板,口中念道:“乾坤一掷,翻覆阴阳。”
夏明明听到这两句口诀,眼睛猛地一亮,就从地上坐了起来:“你,你会六爻断法?”
“我会。”余舒说的斩钉截铁,打从第一天见到夏明明,她就看出来她对六爻术不是一般的兴趣。
话声落,夏明明整个扑到余舒跟前,抓住她的袖子,激动道:
“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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