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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Chapter 42（第3页）

“这样吗，有危险也不怕吗。”俞之明冷森森地说，心也似乎早被他扯烂。

俞之明继续给程西川讲着他离开后发生的事，“那段时间，对你是地狱，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当初一部总投资都没我上部戏片酬高的电影，制片人竟然对我挑挑拣拣，觉得找我演戏有风险。有什么风险？他们也说不出所以然。西川，我，我们，也算见识过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没机会看到的风景，结果却被当成挑剩下的烂叶子。”

程西川：“别想太多，演员的生杀大权不就是握在制片人投资人手里。”

俞之明：“其他人知道的时候，都笑掉大牙了。我有一天在饭局上差点喝出胃穿孔，也是在那一天把头像换成了全黑。”

他说：“人间和地狱到底有什么区别。”

“之明，可以继续炒。但是当演员，演好自己的戏就行了，总会被别人看到的。”程西川不知从何时起也练就了一点点读心的能力。

“炒？我要真的。”俞之明想起那句“昔年风物似如今，只无人与共登临”，还是跟程西川合作的那部戏里的台词，冷笑着的时候自己都感觉到了深深的寒意。

他还没说完，就早已知道答案。

程西川苦笑：“真不是时候。”

“一个被性侵过的人，还有个变态爸爸，天知道他还有多少龌龊事情没有被扒出来。你跟他在一起，是想饮鸩止渴吗。程西川，他能给的我都可以给，甚至更多。”俞之明绝望不已，终于在这种场合，有了一点勇气，说出一点爱意。

程西川的心有些震动，曾经这些话，他是想听见的。

“老顾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以后不要提了好吗。”程西川压住情绪，“哪怕他堕入地狱，我用尽全力也要把他拉回来，拉不回来就跟他一起在地下躺平。”

俞之明：“他继父的事情已经在圈里半公开了，那个易辰疯疯癫癫，嘴巴又大，我刚认识他一天就莫名其妙给我讲了这些，可见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如果他哪天对着镜头说出来呢，你怎么办。”

程西川看着天边卷起的残云，残云纹丝不动，悲凉地想：以老顾的脾气，媒体再曝光一次这些前尘往事，估计他又要不辞而别，说不定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该怎么办。

“退圈，归隐，做个快活神仙，醒来有明月，醉后有清风。他有一身的伤，我就花一辈子去治他这身伤。”程西川低着头，惆怅不已，不知不觉间像又老了十岁。

风月天边有，人间好事无。[《西厢记》]可在悠悠年华里，凭借他自认为还算深切缱绻的爱，总能抹掉那些陈年顽疾吧。

“程西川，我们玩个游戏好吗，就是以前最爱玩的，随便在大街上找一个人编故事。我先来，就那个拿着脸盆的大姐。”

俞之明把程西川拉起来，指了指路边一个正在发呆的中年女人，思考了片刻说：“她从海拔4000米的故乡来到这里……看一个网友。好，你继续。”

程西川定了定神，“网友要换大脑。”

“大脑……你还真是……”俞之明叹气，“手术很成功，他的病好了。”

程西川：“大姐跟他平静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俞之明：“海拔4000米的故乡，有个人一直在默默等着她。只要她受到一点委屈，受到一点伤害，就会奋不顾身地，爬也要爬过来。”

俞之明转过头，冲着程西川一字一句道：“程西川，你要幸福啊。”

那笑，很灿烂。

他的脚步不稳，在天台上独自走了出去。

出去前小声说：“保护好自己。”看小说，来小燕文学，关闭阅读模式，体验高速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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