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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Chapter 53（第1页）
偶像诞生记全封闭录制一个月，程西川作为导师，只需要在镜头前集中“指导”一二即可，大可不必一直住在凤凰山。
更何况“戏剧”赛道为了不那么突兀，改成音乐剧，程西川凭借唯二的音乐电影观看体验，选了《雨中曲》和《爱乐之城》两部电影里已经被人翻烂的经典场景。
组员们阴阳怪气地翻着白眼。
除此之外，纯粹为了天天粘着Vi。
如果说老顾猜不透看不穿，Vi更过分，从头到脚都罩着龟大壳。
凤凰山的偶像宿舍全天直播，程西川却很难在直播里看见他。
顾承安的粉丝一直没忘了人肉Vi，第二次现场公演的录制当天，一个素人姓名的词条悄然上升。
#裴安#。
摇滚狗2号第一条主动给程西川发的消息是：午饭时间，天台。
Vi依然穿着藏蓝色西装，领带解下系在手腕，衬衣的扣子开了三颗，露出干净平滑的脖颈。
他在天台伸着懒腰，熟练地点燃一支烟。
风日晴和，在太阳的光晕里，Vi气场迷离，让程西川想起真人秀网球馆厕所隔间里的重逢，几束夕阳下老顾像古典主义的一幅画，温柔热烈，脱离了偶像滤镜后，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
程西川顺手截下Vi手里的烟踩灭，指尖滑过他饱满的额头，有点不可思议地戏谑道：“这么快伤口就愈合了吗。”
Vi阖上眼眸，溺于指尖的温度，无奈地说：“程西川，我们两个的声音都不一样，你醒醒行吗。”
程西川无赖般地把头埋在Vi胸前，听了很长时间。
不是思念成疾的声音。
程西川眼眶微热，声音颤抖，依然把Vi当成顾承安，被思念啃噬，椎心泣血地说：“叶子阿姨都跟我说了，你不想看见我，那我走，不再纠缠……对不起老顾，对不起，是我害苦了你。”
被他半生的深情簇拥，也终被他半生的悲苦吞没。
静默的空气里，Vi拿出手机，打出一段字，点了发送。
“叮”。
他拉着程西川的手，眼波暗涌，“程西川，答应我一会儿再看手机行吗。”
程西川像抓住溺海后的救命海草，绻进他的怀中，泪水濡湿了Vi的衣领，温润的触感让Vi一阵瑟缩。
“原来这才是爱情的样子啊，可惜我以前不会懂，以后也不会了。”Vi莫名其妙地说，“活在另一个人的皮囊里，牵线木偶一样活着，跳滑稽的舞，唱滑稽的歌，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到底想要什么。”
程西川抬起头，这才看清楚Vi的右耳没有耳洞。
“记住我的名字好吗，程西川，我叫裴安，还不到23岁，想去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走走，没有爱过，也没有恨过。喜欢水煮鱼，喜欢巧克力冰激凌上的脆皮，喜欢从嵘山往家里搬石头，打游戏是个废物，做其他事情也是个废物。”他松开程西川的手，点燃一根烟，吐出烟圈。
程西川愣在原地。
Vi把缠绕在手腕的领带解下递给程西川，指腹沿着程西川的泪痣，又把他的眼泪擦干，黯然道：“嗯，是张让我下不去手的脸。”
“我是个百依百顺的孩子，至死不变，但只顺从我自己[萨特《文字生涯》]。”
Vi大声说道，从天台的栏杆一跃而出。
一声闷响和刺耳的尖叫从楼下传来。
“老顾！”程西川疾奔过去，半个身子几乎悬在外面。
他看见Vi安静地平躺在地面，黑亮的眼眸勾着惨笑，嘴角流出一抹如罂粟般鲜红的血。
Vi带着老顾的脸，死了。
救护车呼啸而来，程西川跌跌撞撞想闯入人群，被阿菀一个大手抓了回来，对仍沉溺在幻境，如堕云雾，潸然泪奔的程西川当头一棒。
“程老师，你想被谁拍到吗，想上热搜吗，词条我都给你编好了，#程西川压不住对顾承安的爱连一个替身的死都受不了#，可以吗。”
程西川眼中流血，心里成灰，怔怔地想：我想看看他的后背，有没有那个王八蛋刻的字。
程西川做了至少五年的噩梦，一开始还会梦见独属于Vi的虎牙，噩梦的最后几年，是老顾躺在地上，银白色的头发下开出狰狞的，漫无天际的血色花朵。
阿菀说的没错，即使是借老顾外壳的替身，他就是接受不了。
Vi至死，都没有微博。
热搜上有很多条关于他的消息：#裴安#，#裴安Vi整容成顾承安#，#Vi跳楼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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