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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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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季显闻言，嚇得脸色一变：“大哥，粮价怎能涨个不停呢？如今已是不能承受了，再涨也涨不上去了。”

“粮食春播秋收冬藏，过了秋收，粮价定然是要涨的。”汪杰耐心教导孩子般地说道。

季显迟疑道：“我想是不可能了的，还是……按、按时价来吧。”

“季大人，契书白字黑字不得更改，你可想好了。”汪杰加重语气说道。

季显看了看墨轩，墨轩一脸冰冷，那索然无味的神情明明白白写着“不关我事”。

季显目光游移不定，看看墨轩又瞧瞧汪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汪杰不耐他犹犹豫豫没个决断，干脆直截了当道：“既是如此，价格按时价这就定下来了，大人仓州赈灾需要的粮食总量只管说个数，我们此刻便定下契书。”方才他要定下价格，不过是为了进一步核算季显手头的银子能买多少粮食，趁此机会订下契书让季显向自己买，把所有的银子都变成自己的进账。若真论起来，汪杰自是巴不得按时价来，这傻小子要按时价来，他当然求之不得，反正粮价涨跌完全掌控在他手里，翻几翻还不是他说了算。

季显推拒道：“还是先签订480石的契书，其他以后再说。一直靠赈济也不是长久之计，从他处引水来仓州才是解决之道。此事所费不菲，我一时半会也不能确定能用多少银子在购粮上。”

汪杰道：“季大人初来仓州，不知这里的情况，仓州的确曾经是富庶著称的鱼米之乡，产出之多足以为天下粮仓，故而有了仓州之名。但那是以前，二十多年前仓州潭州洪水泛滥，淹没田宅，死伤无数，为了救天下苍生，先帝在仓州潭州交界处立高墙以隔绝洪水为祸，虽解决了水患，但也断绝了仓州源头之水。要想仓州恢复旧貌，就得扒开阻洪水之墙。这是个什么后果，季大人既然随墨大人赈灾，应该清楚，不能因为仓州一处而为祸苍生，这世上没有本末倒置的道理。”他看季显冥顽不灵，口气便不那么恭敬起来。

“先帝和陛下仁义，不愿细数前朝罪行，诸多细事未曾公布于天下，时间长了不为人知实属平常，我与季大人不知道也不足为奇。反倒是那些将此事挂于口上、宣于人前之人，不知将先帝的苦心置于何地？”墨轩突然插口说道，语气森冷冰寒。

“是是是，水氏无道，天降洪水，我朝之立顺天应人，没什么好说的，没什么好说的。”汪杰自觉失言，忙补救道。

汪杰原只是忌惮墨轩背后的墨相和太子，不意他竟是个剑戟森森的人物，心下更是胆寒了几分。好在墨轩说完这几句后，又缄口不言。见墨轩不打算亲自与自己商谈，汪杰松了口气。同时，墨轩明显为季显撑腰之举，让汪杰收起了对季显的小觑之心，老实恭敬了起来。

季显对他讥讽了也不生气，仍是好脾气道：“原来如此，是我孤陋寡闻了。既然如此，那自然是除了挪作医治病患之外，所有的银子都要用来购买赈灾粮的。印子钱的利息做医用想是尽够了，250万两可都买作粮食。”

“是是是。”汪杰喜道：“不是小人与大人为难，实在是采买粮食尚需时日，不此时定下契书，等日后再定，小人怕不能及时备足粮食，耽误了大事。”

季显点头道：“还是大哥细心。好，就这么办。”

汪杰当即取过旁边案几上的笔墨，与季显写下了契书。第一份就是采买480石粮食的契书。季显动笔写的先付一万两，不足以玉佩为抵，价格以交足欠银时价为准。

汪杰一眼看透了他的小心思，知道他还想着到时候能降价，暗笑他蠢笨已极，不过此时他已不敢造次，面上并不显露出来。这笔生意做得实在高兴，汪杰甚至对于季显只付一万两而非自己预想的五万两都没有提出异议，玉佩所值早就超过十万两，他不吃亏，况且相对于后面的250万两来说，这区区几万两，他根本不在意了。

写第二份契书时，汪杰道：“方才烦劳大人动笔，这一份就由小人代劳吧。”在他写的契书上，不但规定了按时价订购250万两银子的粮食，还规定了年前必须货银两讫的条件。他是怕季显放印子钱得了甜头，再拖几个月才交银，害得自己苦等不说，还容易出变数。

季显笑呵呵地画了押，这时墨轩默默走了过来，也在契书上具了名。汪杰还怕墨轩想置身事外，不肯署名，届时要是出了岔子，他这宣抚使没有签名，怕是得打糊涂官司了。墨轩的名字一上了契书，汪杰的心当即落到了肚子里，笑得合不拢嘴。两份契书只等送到州衙上了档即可生效了，季显再难反口否认。

墨轩与季显办成了事，不愿多留，当即便告辞了。汪杰要用接他们来的轿子将他们送回去，季显摆手道：“我们刚到此处，正想四下走动走动，就不劳烦大人了。”

汪杰也是自觉大功告成，季显和墨轩要如何他都不在意了，也没坚持，客客气气将他们送至府外了事。

远离汪府后，季显绷不住大笑起来。墨轩也是笑意盈盈，带着调笑道：“你就不怕吴炳焕找你赔他的玉佩？”

“我还怕他不问我要呢！到时候，叫他有苦说不出。”闻言，季显更是欢快，捧着笑疼的肚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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