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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3页）

传说，若恋人到威尼斯，日落时在叹息桥下拥吻，便会相爱一生。

可是那个时候，他没有吻她，只因她尚未能够接受接吻，于是，他只牵了她的手，一生都错过了那唯一的机会。

白驹过隙，周存幻看着上游的那座桥，像是在问她，又像是自问，&ldo;后来，我一直在想，那个传说是不是真的。&rdo;

如果那个时候他狠得下心对她强势一点，她现在会不会就是周太太了？

明明，和她有过那么多过往。

在卢浮宫，日色淡薄的午后，他守在她身后，看她与名画对望；在教堂，他看她双手交握做祷告，胸前的十字架闪着柔和的银色光辉。

那些日子是怎么就不见了的？

那些过往分明是他和她的，但为什么它走了，而他却不知道？

他忽然唤了她一声：&ldo;以宁……&rdo;

&ldo;恩？&rdo;

&ldo;你现在爱上的那个人……一开始，你被他强迫了，是不是？&rdo;

纪以宁一下子心惊。

&ldo;你……什么意思？&rdo;

周存幻笑一笑，双手插在裤袋里，转身面对她，淡淡猜出全部的事实。

&ldo;他强迫你，强迫你接受了他的全部，自由、感情、甚至是……性爱。你会留在他身边，甚至最后会爱上他，是因为他根本不给你其他选择的余地。……他强迫你，诱惑你，你挣扎过，最后终于发现，对他，你其实一点办法都没有。&rdo;

他摸了摸她的脸，笑容淡如雾：&ldo;我说的，对不对？&rdo;

纪以宁很惶恐，&ldo;你……怎么猜到的？&rdo;

周存幻勾起唇，牵出一个淡淡的弧度。

&ldo;不极端，留不住你的。&rdo;

这就是他和唐易之间最大的不同。

他一退再退，始终对她狠不下心；而唐易，从最初开始，一出手就是要了纪以宁的全部。

他面对她，眼里有舍不得，&ldo;这样强势的感情，真的适合你吗？&rdo;在她现在的这一场感情里，她是拿那个男人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纪以宁低下头，对他坦承：&ldo;我知道，喜欢他会好辛苦，但是，我没有办法，就是好喜欢他……&rdo;

唐易是她生命里最奢华的一场盛宴。

神秘，细腻，不可琢磨，引她停不下脚步。

她眼里的眷恋那么分明，叫他看得清楚。这哪里还是从前那个没有执念的纪以宁？于是，周存幻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走了好久。

随风闻到清凉黯哑香气，知是近旁有胭脂花在开。

周存幻侧身，抬手轻轻摘下两朵，做成耳坠两枚。然后转身，像曾经年少时代和她一起在剑桥那样，轻柔搂她入怀。他俯下身，把手中的花坠戴在她精巧的耳垂上。

晚风中它们轻轻擦碰她的脸，淡淡的香气缭绕，纪以宁便觉得好快乐，这种快乐纯然是曾经的旧习惯带给她的，别人给不了，只有周存幻懂得。

拨开她额前的散发，他对这一段感情低声告别：&ldo;如果他让你辛苦，你也要记得，以宁是最好的。&rdo;

她知道，他是在给她鼓励。即使她不爱他，他仍然会给她鼓励，这就是周存幻式的温柔。

于是她只能感谢：&ldo;存幻谢谢你……&rdo;

他笑起来，薄唇吻下来，印在她额前，分分寸寸的柔爱，是他全部的温暖。世事难料，她离开得太快，于是他都来不及告诉她，其实，他一直是把她当成情人去爱的，当成未来的妻子去守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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