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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点破（第2页）

龙田敲敲门，博士盯着外套回应：“请进。”龙田背着光，满面阴云：“我有问题要问你。”博士收回目光，转向来客：“请说。”龙田镜片反光，如刀直透心底：“你当初留下来，是那人的授意吧。”

“对。”博士拉开抽屉，取出纸盒用嘴叼起一根香烟，打火点燃。龙田皱起眉头，看博士点烟等待解释。博士不急不缓地深吸一口，抽掉了半根香烟，长吐一气：“从哪儿说起呢……就说我的工作。”她靠着桌沿，神情慵懒：“在那人过来之前，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勘测、检测矿石，给妖精修机器，给你们做算术题，没别的事。”她托起半截香烟，一脸追忆：“那人说，我顶着‘博士’的头衔，做这么简单的事，名不副实，给我说了博士应该做的事情，还有科学家的故事。从那时起，我就厌倦了我的工作，想要做些别的事情。”

龙田回忆当时的情景，脸色冰寒。

“那人跟我说，海里来了有毒的东西，未来将发生巨变。我问是什么，他说是‘泰伯利姆’，就是‘泰伯利亚矿石’的原体。他还说，那东西虽然有毒，但利于开采，能变成任何东西。”博士从抽屉掏出一物，丢给龙田，龙田接过来一瞧：“钢材？”

“标准四号钢，那个人用污染物做的。”博士吸一口烟，把所剩无几的烟蒂摁灭：“这是很有趣的事情，那人给了我一个更有趣的目标：治愈大海。从那人绑走提督开始，我就着手研究，去除污染物的毒性。”她一扬下巴：“你看，海里都是污染物，如果能去除毒性，直接在海里提取无毒的‘泰伯利姆’，可以就近变成钢材，无需采掘和运送矿石，多方便。”龙田捏着冷硬的、拇指大的钢材，心中更冷：“于是你背叛提督，背叛总督府？”

“不是背叛，我并没有伤害提督，也没有破坏总督府任何东西。”博士凑过来，一脸高傲：“反而是我们的提督，有叛变的嫌疑。”见龙田变色，笑道：“你们认为提督被胁迫了，当了人质，不敢向那个人动手。其实，你们想要动手，我们的提督也会阻止你们。”见龙田陷入回忆，接道：“想起来了吗？你们对那个人的敌意并不强烈，正因为我们的提督，对那个人没有敌意，反而在配合那个人，跟着‘尤里-凯恩’离开了这里——这个偏僻的、狭小的波波港。”龙田倒吸冷气：“你胡说八道！”

“嗯，就算是我胡说八道。”博士叼出一根香烟，想了想把烟塞回纸盒：“那么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留下来了？”龙田呼吸一窒，想到了答案。

“因为你是宪兵队。我想你的姐姐‘天龙’，也被那个人从提督身边支开了吧。”

“不。”龙田嘴硬道：“是我们对‘尤里-凯恩’仍然具有威胁！”

博士怜悯地看看龙田，看得龙田发愣，目露询问。博士叹息道：“我们的提督是人类吧。”龙田发懵地回答：“对。”

“是人类就有私心，有私心就会欲行不法。”博士再次叹息：“提督跟我一样，也厌倦了这里的风景，想挪个窝住下，尤里-凯恩正好给了他机会。而你……”博士手指龙田：“表面上是提督的舰娘，实际是总督府的宪兵，提督认为你跟他不是一条心，就把你丢下了。”龙田脸色忽青忽白，摇摇欲坠。

“你想想，提督最信任谁？是列太太？是胡德？是黎塞留？都不是。是俾斯麦。在众多的姐妹中，唯有俾斯麦，是把提督放在总督府位置之上的。毫不夸张地说，只要提督叛变，俾斯麦是第一个跟提督走的。”龙田喘息一阵，忽然心平气和：“对，俾斯麦忠于提督，甚于总督府，以她立场来看并不是错误。同样，我也没做错什么。监督提督行为，是总督府赋予我们的职责，由此为提督不喜，也属正常。”

博士转回身子，继续观看挂起来的外套：“我的解释就是这样：我与尤里-凯恩有交易，没有伤害提督，没有损害总督府任何东西。”

“但你打碎了我的幻想。”龙田语气悲凉：“我总是想救出提督，拔高位置成为提督的秘书舰。现在……我心好疼。”

“在人类眼中，我们就是工具。”博士背对龙田，仰望外套上的数字符号：“打破幻想也好，起码不用为‘没结果的事’做无用功了。”

“你说的这些话，是那人的授意吗？”

“不是，都是我瞎想的。”

“呵呵……”龙田走到门口，眯眼适应门外的阳光：“谢谢你的提醒，博士。”博士摆摆手：“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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