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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于荒境之中，他似乎以此为人生继续下去的凭据，等到真的实现的时候却变得慌乱不已。

真是个失败者。

乔娴并不知道盛屿西内心对自己的嘲讽，她只知道眼前的饺子很好吃，刚刚看到的动画片很好看，现在的生活很平静而已。

过年前夕，乔娴再次去了医院，她没想到是以那样的方式和那个人见面的。

她拿着沈柏樟给的检查报告，由于看不懂上面的东西，她只能求助于盛屿西，刚想打电话过去，却看到了在某个办公室门前不断徘徊的陈三田。

瞬间，她心底刮过一阵喧嚣，所有的记忆涌来，在那些重叠纷杂中她寻到了几处埋怨。

&ldo;她有了钱就走了。&rdo;

&ldo;真是白眼狼，陈家养了她那么多年，说走就走？&rdo;

&ldo;对啊，真是个狠心的种。&rdo;

这些埋怨是乔娴自我批评的缩影，她心虚着也害怕着，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陈三田佝偻着身子，比她离开前还要沧桑，脸上的褶皱更加明显，头发似乎也白了许多。

乔娴捏着检查报告，眼眶变得湿漉漉，她走过去，喘息变得急促，声音也是颤抖的，&ldo;爹爹。&rdo;

陈三田身子一震，转头看清来人后，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见了鬼一样，一把抓起放在长椅上的破布包，着急忙慌想要离开。

乔娴追了上去，也不管别人的视线，口中一直喊着爹爹。

直到走出医院，她才追上陈三田，一把抓住他的手，&ldo;爹爹，你躲我做什么？&rdo;

陈三田一下子将乔娴的手甩开，啪地一巴掌打在了乔娴的脸上，嘴巴里不断喷出唾沫星子来，&ldo;滚！我们陈家没有你这个人，你不是我的闺女！别喊我爹爹！&rdo;

乔娴觉得自己真是贱到家了，明明小时候恨他们恨得要死，拼了命也想逃出小海村，可是离开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完全把那段过往抹去。

&ldo;好，我不喊，我就想问问你来医院做什么。&rdo;

&ldo;老子来做什么，关你屁事，你给我滚，马上滚！&rdo;陈三田呛了一口风，猛地咳嗽起来，他扶着电线杆子勉强维持平衡。

这时候，林萍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扶着陈三田，&ldo;哎呦，你这糟老头子，怎么跑出来了？啊？&rdo;

林萍一偏头，恰好看到了乔娴，瞬间她脸上所有的表情都皱在了一起，竟然直接推了她一把，&ldo;好你个小贱人！把你爹气了个半死，你现在还敢出来！不是傍上大款了吗？怎么？现在有能耐了是不是？&rdo;

乔娴一下又一下被林萍推搡着，她紧咬着牙，半边脸被陈三田扇得通红，身子像是颠簸在大海之中。

路上的行人也只是因着好奇朝他们这边看过来，乔娴瞬间觉得自己真是不自量力。

她是陈苗啊，她一辈子都只能是那个抬不起头的陈苗啊。

十八年没在他们面前哭过的乔娴，突然以陈苗的身份哭了，肆无忌惮地宣泄着这些年她所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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