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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2页）

转念到此，刘不才越有把握，态度也轻松了，饮酒吃肉，谈笑风生，与先前那种沉重的脸色相比，判若两人。

蔡元吉自不免诧异，而他的困惑，只要一显现出来，刘不才立刻就明白了，&ldo;蔡爷，你觉得奇怪，是不是！&rdo;刘不才说：&ldo;我一条性命捡回来了，怎么不开心？&rdo;

&ldo;这话，&rdo;蔡元吉问：&ldo;是怎么说？&rdo;

&ldo;有杨二哥出面来，事情一定可以谈成功，我就不会好心不落个好报，岂不该高兴，&rdo;

&ldo;这位，&rdo;杨二指着刘不才问，&ldo;说的什么？我好像没有听清楚。&rdo;

&ldo;刚才不是跟你谈了嘛，人家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来的。&rdo;

&ldo;是的。&rdo;刘不才说，&ldo;我到了这里，才知道人家猜得有道理，我倒好像太相信了朋友了。这些话不必去说他，在杨二哥面前，说了就不够意思了。&rdo;

这些语意暧昧，不知所云的话，没有一个能听得懂，杨二只猜出一点意思，刘不才很看重自己，而且很愿意交朋友。

同时他也觉得刘不才是个世故熟透的外场人物，这个人可以交，然而要些本事，一无长处的庸才，他是看不上眼的。

有了这样一个想法，杨二便处处要逞强显能了，口讲指划，从淮军的程学启，批评到已死的谭绍光和长毛中公认的悍将陈炳文，说得他们一无是处。只是对李秀成却还保持相当的敬意。

他的话当然也有些见解在内。然而真如上海夷场上所说的&ldo;开口洋盘闭口相&rdo;，话一多了，底蕴尽露，肚子里有些什么货色，都让刘不才掂出斤两来了。

席间都是些闲话，王锡驯急在心里，一言不发，反倒是蔡元吉忍不住了，&ldo;谈谈&lso;那面&rso;吧！&rdo;他特意提一个头，希望言归正传。

&ldo;不忙，不忙。&rdo;刘不才看准了才二十六岁的蔡元吉为人老实，因而喧宾夺主地自作主张，&ldo;回头我跟杨二哥靠烟盘的时候，细细斟酌。&rdo;

于是酒醉饭饱，&ldo;开灯&rdo;谈心，杨二等十六筒鸦片烟抽过，精神十足，抱着把乾隆窑五彩的小茶壶开始谈到正事。

&ldo;刘兄，你行几？&rdo;

&ldo;行三。&rdo;

&ldo;那就是刘三哥。&rdo;称呼一改，更显亲热，刘不才身子往上缩一缩，弓起了背，将头靠得极近，听杨二低声说道，&ldo;彼此一见如故，我倒要请教，刘三哥，你这样子热心，贪图的啥？&rdo;

&ldo;做生意啊！&rdo;刘不才答道，&ldo;舍亲朱观察是杭州人，从前王中丞在世的时候，他是浙江官场上一等一的红人，你总听说过？&rdo;

&ldo;听说过。然而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rdo;

&ldo;现在就要靠你老哥了。能将令亲说服了，拿队伍拉过去，舍亲朱观察就在这上头算立了军功，&lso;保案&rso;一上去，仍旧回浙江官场，老实说一句：就都是他的天下！那时候，自然忘不了你老哥。&rdo;

&ldo;不会过河拆桥？&rdo;

&ldo;过河拆桥于舍亲有什么好处。现在是同船合命，连左制军在内，都要靠这里。&rdo;

&ldo;刘三哥，你的话倒说得还实在。&rdo;杨二不由得说了真心话，&ldo;有些官军，一面孔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把我们贬得一文不值。我就不服！大家真刀真枪，上过明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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