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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第2页）

一拳挥下，和那飞剑碰撞在一起，刹那之间，一道道余波被撕扯出来，而男子一拳欺身而上，一拳打在李怀年头上，被李怀年一拳打在胸口，二人互换一拳，倒后而去。

男子胸口原本有一副软甲，此时化作一片片碎甲散落在地上，他控制住体内剑气想要强行化掉体内的拳法余劲，而李怀年则是七窍三窍出血，嘴角血迹更加鲜红，他看着男子，笑着说:“想吐就吐嘛师弟，先前三剑，是我李怀年应该还给这天地的，还要打？”

男子一口鲜血直接喷出，李怀年已经留了很大余力，但男子身为剑修，体魄打炼肯定不如练拳连体的李怀年。他依旧是看着他，握住那把铁剑，缓缓抽出，不同于第一次的养气蓄锐，这一次男子的双手颤抖，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

“再打下去，你那本来就不牢固的玉楼境界还有那有心结的剑心，恐怕是要支离破碎啊。”

出声者并非李怀年，而是在山下赠给沅明兰一道大机缘的老人，老人手一摁，将男子佩剑按回剑鞘，一只手将其挥到酒坛处，老人又手一挥，原本破碎不堪的私塾重回模样，三人就这么坐在原本的桌旁，只是桌上多了一壶酒，若不是二人伤势依旧，不然还真让人以为没有任何变化。

老人手里的酒壶并没有酒，老人将酒壶倒扣过来，仿佛天地俱静。老人笑呵呵的对黑袍男子说:“你之前三剑，一拳，老夫都没有阻拦你，是因为老夫觉得，这是静皇应该受得，静皇对你的一拳，减了力道，老夫也给你再减几分，因为你命不该绝，这方天地，还有你竺右的证道契机。”

李怀年看见老人，咧嘴一笑，想要去拿桌上的酒壶，被老人一掌拍下，说:“这壶子别动，老子的术没办法维持太久。竺右，既然你活了下来，你该向你师兄讨的东西，就算拿到了，你如果想更进一步的话，去给那孩子当护道人，沅家小丫头还有更好的前途，至于你师兄嘛，该去西北。”

李怀年将一口该呕出的鲜血咽了下去，问:“咋子，让我去接我徒弟，让他去保护我徒弟？”

老人狠狠瞪了一眼李怀年，将酒壶翻回，一掌将竺右打出万祖山。

霎时间，只见得天地莫名云翻滚动，两三个仿佛垂坐天门的仙人怒目看着山下的老人。老人没有理会，只是看着调理气息的李怀年，说:“我以为你小子会死，三剑最多第三剑就会死，没想到你作茧自缚画地为牢十多年，修为不退反而可以进，身上原本只剩一缕的儒家浩然气，虽然不算是充沛满盈，但也算是半分填满，怎么，你这六个弟子，能带给你这么多的感悟？”

李怀年看着黑袍男子被一掌送出山外，就和老人大眼瞪小眼，说:“咋滴，羡慕老子有六个天赋好的弟子？你这老家伙这辈子就收了一个弟子，还居然只是个读书人。哈哈哈。”

老人听他提起那个弟子，两眼有些微垂，嘴唇颤抖的喃喃道:“读书人好啊，最好只是读书人啊。”

“你师傅走之前其实让我留了一句话给你，但是这么多年，我也记不太清楚了，说是帮助你突破万法用的，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只不过就算是你跳脱了棋盘宁愿作为弃子抗下天道压制，你师傅的这盘棋，依旧还在某个人的手中慢慢走着。只不过当年棋盘上的某些棋子，如果已经不在，被替换成了某些人，但有一些人，列如我，列如你的大弟子祝洪，二弟子苏灿从棋盘外，被重新拾回了棋盒之中。”

李怀年弹了弹面前的酒壶，居然还有小半壶，他慢慢喝了一小口，将剩下的泼洒在地上，一本儒家古籍悬空而立，破旧的儒衫在此刻重新披回李怀年身上，他看着那座好像有天人坐镇的天门，又看了看北方那座雄伟的京城，此刻，这位字静皇的男子仿佛回到了当年的巅峰，一步缓缓踏出，原本半杯似的儒家浩然气瞬间充沛满盈，一道道浩然气和古朴武夫淬炼的精神气融合在一起，两鬓微白突然返黑，酷似二十多岁的男子。他看着这座让曾经的他很失望的天下，看着天上那座让他曾经很是厌弃的天门，此刻，一口浩然气喷涌而出。他对着两座天下，说出那句十多年不曾再说的话。

“天下大道，我李怀年一肩挑之，天下不公，我李怀年一拳破之。”

老人砸吧砸吧嘴，原本无酒的酒壶被他拿起又放下，老人拿起腰间的水葫芦，豪饮一口，说:“妈的，读书没读傻，练武也没练傻，李小子，你是真是行啊。”

一拳突然伸出，直轰那座天门，天门之上一剑飞出，老人将酒壶子直接扔出，说:“如果敢妨碍他的，信不信老子杀得你们连谪仙人都做不成？”

天上好像刹时噤声，西方天空好像出现一个金黄的佛陀，看着即将破境的李怀年，摇了摇头，双掌合十，说:“我佛慈悲，空有一身运却要留在不自在的地方，小材难大用啊。”

老人没有再安坐，而是一跃而上，亮出一双拳头，怒目的看着佛陀，怒喝道:“死秃驴，胆敢坏他心境。”

佛陀再次双掌合十，低头叹息道:“我佛慈悲。”

李怀年慢慢睁开双眼，返老还童，驻颜有术，已经半步踏入了证圣境界的门槛，身子还留在玉楼后期。他看着天上的天门，只手一抓，将那柄飞剑连同主人一起抓了下来，还未等有什么反应，就被直接捏爆，化作血雾消散而去。

李怀年步步踏上，一拳锤的那天门直接破开，两个守门人反应不及，被直接打落凡尘，化作谪仙人，而李怀年看了看远处磅礴的江水，一拳垂下，看那江河之水倒流而上，成龙卷而不散。

年轻时也曾凭借一双拳头打天下，也曾想过让这天下再无不平之事，也曾想过让这江河之水倒流。他一步再次踏出，天上的几个证道了几百年的老狐狸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威胁，一个道教老祖怒喝道:“小小凡人李静皇，你怎敢？”

李怀年嘴角抹出一丝微笑，“修道长生，我李怀年天下无敌，天下无双。”

这一日，天门顿开，昔日的天下儒武第一人李怀年，再出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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