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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低低的应和声传来,崔璟掀开帘子向他看来,却没有如往常一般走下马车,只是紧锁眉头,忽地开口问他:“你们……有没有觉得先前早茶摊上的那一行人有些眼熟?”
护卫一脸诧异:那一行人生的并没有叫人过目不忘,相反属于丢尽路人中也找不出来的那种,他怎知道有没有见过?
崔璟也没有真的指望他记起这些事情,只是闭目沉默了许久,忽地睁开眼睛:“之前江湖术士作乱的时候,我们去济南回来途中遇到过那一群人,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是这个见过。护卫低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又不似公子那样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怎知道这个?
“那还真是巧了。”崔璟微微摇了摇头,轻哂,“可惜已经走远了,再回去估摸着找不到人了。”
有这样的巧合么?或许有的,若是当时能记起来或许可以问一问,现在再问回头也晚了。世事亦是如此,一步错过,便来不及了。
“算了。”崔璟叹了一声,走下了马车,说道,“这本不是我的事。”
是她的事。
……
……
随风细雨拍打在窗面上,一阵带着水汽的寒意吹的坐在屋里的周太医生生打了一个寒噤。
才松了口气,便听外头一声“周太医”响起。
周太医脸色一僵,抬头看向在门外解下蓑衣跨入门内的吴大人。
“记录好了没?”吴大人说着望了他一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听闻周太医神医妙手,在太医署也是赫赫有名,将秦小天师的死状详细记录下来应当不会有什么难的吧!”
“老夫是治活人的又不是治死人的,你要记录,让你衙门的仵作记录不是更好?”周太医抱着双臂坐在椅子上翻了个白眼。
“他们已经给我了,就差您的了。”吴大人对周太医的嘲讽也不以为意。
这老太医本事是有,就是年岁大,怕麻烦,还有些不小的脾气。
“反正你这里的病我治不了。”周太医哼声道,“大天师应该也在路上了吧,等大天师一到,老夫就走,不在你这地方呆着了。”
“大天师还有几日便到。”吴大人在他面前坐了下来,看向周太医,“明人不说暗话,您老人家到底在怕什么?”
周太医脸色一僵,抬头对上吴大人的脸色,见他目光沉沉的向自己望来,心头一跳,静默了半晌之后,忽地软下了身子,半靠在椅背上,看着他:“吴大人,你这里的若只是病,老夫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走!”
吴大人看着他,也不接话,只等他继续说下去。
周太医无奈的瞪了他半晌,只能继续说道:“不是老夫乱想,你这西南地界可真不太平。前不久刚死了一个西南王,现在又冒出了什么怪病,阴阳司好不容易来个小天师,不到一天功夫就死了,着实很难让人不乱想。”
“你治你的病,其余的自该本官来查!”吴大人说道,“周太医到底担心什么?”
“担心老夫这条命同秦越人一样死的不明不白!”周太医说话间,神情越发激动,敲着桌子道,“吴大人说查,查到现在你查到什么了?”
“这是官府之事,恕本官难以奉告。”吴大人看着他,神情不变。
能在这时候被派至西南来的官员自然胆识非比寻常。
“还用查吗?猜也猜得到!”周太医轻哼了一声,盯着吴大人,“你我心知肚明。西南不太平定然是有人对西南府归顺之事不满暗中闹事。老夫若是听你的去那什么寺庙里呆一晚,恐怕,同秦越人一个下场。”
吴大人听到这里,当即就双掌拍了几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赞道:“周太医所言不差!”
周太医捋了捋须,斜眼看他:“老夫这么多年为权贵治病,若没两把刷子,也不可能好端端的活到现在!”
“那本官更不能让你随便走了!”方才抚掌赞他的吴大人却一下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朝他望去,身上气势逼人而来,“周太医,你知道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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