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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3页）

第二日，被送回尘阁的尘绝在床上躺了一天。

大夫说，都是皮外伤，修养几日就好。

尘绝半靠在榻上，苍白的脸浅浅而笑，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他说：&ldo;少爷，没关系的。&rdo;

桐雨秋没有作声，只是静静看著尘绝的脸，很久很久，才道：&ldo;好好休息。&rdo;

桐雨秋走後，尘绝看到了倚靠在门栏上的离瑶。

尘绝说&ldo;离瑶，你怎麽来了，进屋坐啊。&rdo;

离瑶走了进来，关上门，坐在床边，拉开尘绝的里衣，看著他身上的鞭痕和烫伤的疤痕，忍了半饷，问：&ldo;阿尘，你到底在做什麽？&rdo;

&ldo;毕老爷有性虐的习惯已是花街柳巷人人知道的，你出自秦月楼，又是头牌，不会不晓得，为什麽还要去？&rdo;

离瑶系好尘绝的里衣，动作轻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碰疼了他。

&ldo;这种情况，由不得我不去，难道把少爷的宝贝往浪尖上推麽？&rdo;

&ldo;若毕老爷跟少爷讨了你怎麽办？&rdo;

&ldo;那就跟了去呗。&rdo;

&ldo;你真甘心？&rdo;

&ldo;离瑶，说实话，我早就想离开桐府了！&rdo;尘绝的眼里一片凄然，&ldo;若早知今日，我宁愿留在秦月楼继续做我的头牌。&rdo;

&ldo;你是何苦？&rdo;离瑶握起尘绝的手，&ldo;本该是执笔阔论、在良辰美景里头风华雪月的公子。&rdo;

&ldo;离瑶，去了的就不能再追，是我犯傻。&rdo;

&ldo;为何不对他直说？&rdo;

&ldo;怎麽开口？&rdo;尘绝讽刺著笑开，抽出自己的手，道：&ldo;我是尘绝，音尘绝的尘绝，秦月楼的头牌，被无数个男人睡过，我的爱已经变得廉价不堪，不该爱的。&rdo;

&ldo;尘绝，你的爱是团火，你点燃了自己，迟早也会让身边的人跟你一起焚尽。&rdo;

&ldo;不，不会的。&rdo;

&ldo;会，若他知道真相，迟早会疯的。&rdo;

&ldo;离瑶，你错了，他不会，从他见到我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他不会。&rdo;

尘绝闭上眼，把身体缩回被窝&ldo;离瑶，我累了，让我睡会儿。&rdo;

屋外还是明媚的白日，秋季的海棠绽放著清香，飘进室内。

尘绝想起了两年前，还在秦月楼里头。

那是他第一回见著晴莲。

十六岁的孩子，乌黑秀发披肩，细长的眼睛不断渗出一颗颗跟珍珠似的眼泪，在尖尖的下巴底下汇成珠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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