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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第1页）

&ldo;嗯，这个么，&rdo;诗织温柔地望着女儿，抬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沾到额前的一缕发，&ldo;这是岩崎老师交给紫的选择，需要紫自己来做决定。当然了，无论紫的决定是什么，妈妈和爸爸都会一直支持你的。&rdo;

&ldo;妈妈真狡猾。&rdo;诗织给予的答复让紫不悦地嘟起嘴，&ldo;爸爸也是，总是这样。&rdo;

要她为自己做出决定，且自己承担这个选择带来的种种后果。

诗织听清了紫小声的嘟囔，却只但笑不语。

&ldo;妈妈妈妈!&rdo;突然这时，方才还蹲在小象脑袋上的其中一片&ldo;耳朵&rdo;跌跌撞撞地跑到他们面前，一头扎进诗织的怀里，&ldo;妈妈，我想喝汽水!&rdo;小小的男孩子仰起玩得红扑扑的一张脸，抱着诗织口齿不清地撒娇。

诗织摸出手帕擦拭优斗额前的汗水，无奈地允诺，&ldo;好。但是仅此一次。&rdo;

得到了同意后，优斗兴奋地欢呼了一声，接着他蹦到紫的面前，拉住她的手用力摇晃了一阵，&ldo;那姐姐也一起!&rdo;

&ldo;那是当然了。&rdo;诗织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转眼却见紫仍然坐在原处，&ldo;嗯?姐姐不一起吗?&rdo;

紫摇了摇头，&ldo;我还想在这里再坐一会儿。&rdo;说着，她俏皮地向母亲眨了眨眼，&ldo;妈妈刚刚还说过要让我自己做决定的。&rdo;

&ldo;好，&rdo;见女儿坚持，诗织也就不再勉强，&ldo;那么紫，你要乖乖坐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哦。还有，&rdo;她微笑着补上一句，&ldo;别再盯着太阳看太久了。&rdo;

诗织拉着优斗的身影向着橙红色的斜阳慢慢走远。映衬着色泽转暗变深的阳光，那一大一小的轮廓在紫的眼中变得有些模糊不清。简直就像……就像是冰淇淋那样，在高温中无可避免地融化乃至消失。

&ldo;你觉得，快乐吗?&rdo;

紫恍恍地寻着声音的来源偏头看去。就在诗织方才落座的位置，此刻居然坐着个西装革履的老人。是她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了吗，乃至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位老先生具体是何时坐在她身边的。

不久前才撕去属于六月的最后一页日历，气温就不受控制地猛得窜到了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高度。所以和雄吾才玩了没多久，优斗便已经热得满头大汗。可是再看这位老先生，他从头到脚都一丝不苟地包装在精致的黑色正装中，还有一把花白的胡子蓬蓬松松地散开来，挡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孔。

&ldo;你觉得快乐吗?&rdo;许是见她许久都没有应声，双手交叠撑着拐杖的老人转向她，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提问。

他的一双眼睛都藏在宽沿的绅士礼帽边缘落下的阴影中，可是紫仍能敏锐地感受到，那双眼正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她。&ldo;嗯，很快乐!&rdo;她隔着阴影迎上老人探寻的眼神，哪怕不是很明白老人会这么问她的用意，她还是如实回答了，&ldo;能每天和爸爸妈妈还有优斗在一起，我就觉得很快乐。&rdo;

思及对自己而言最为重要的家人，紫忍不住弯起嘴角。

大约是被她流露出的单纯的喜悦所感染，老人的髭须跟着向上扬起，&ldo;那么，你愿意永远都保持着这份快乐吗?&rdo;他如是问道。

小女孩的笑容消失了，&ldo;什么意思?&rdo;她困惑地问。

&ldo;就是，&rdo;老人慢慢地说，&ldo;永远永远地停留在这个快乐的时刻。&rdo;他的眼神渐渐从紫身上移开，投向只有他能看见的远方，&ldo;永远地停留在今天的话，悲伤的明天就再也不会到来……是不是很棒?&rdo;

他的说法让紫有些懵懂，&ldo;但是，但是，&rdo;她费力地表达着自己从老人的用词遣句中寻出的不妥之处，&ldo;老爷爷，&lso;明天&rso;还没有到来，你怎么就知道那会是&lso;悲伤&rso;的呢?&rdo;

老人紧握着拐杖的双手微不可见地一颤，他重新转向紫，声线比起刚才更多了分柔软的意味，&ldo;是啊，明天确实还没有到来，那么你又怎么能确定&lso;明天&rso;能和&lso;今天&rso;一样快乐呢?&rdo;

对一个才升到小学二年级的女生而言，这个问题着实太困难了。紫皱着脸严肃地思考了一阵，最后还是得不出什么个能够解释这个问题的答案。&ldo;但是，但是……&rdo;她又结巴了一阵，只能强词夺理般憋出了一句，&ldo;总之这是不对的!&rdo;

她苦恼纠结的模样反倒让老先生莞尔，&ldo;果然现在还只是个孩子。&rdo;他低声喃喃，&ldo;你是知道的，&lso;明天&rso;会带给你的，只有无尽的痛苦，既然现在摆脱&lso;明天&rso;的机会摆在了你的面前，不如就好好抓紧吧。&rdo;

语毕，他双手施力，支着拐杖站起身，眼看着就要往远方走去。

&ldo;等等!&rdo;顿时，紫忘记了母亲的嘱咐，跟着离开长椅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老人的衣角，&ldo;老爷爷，这是你替我做出的决定吗?&rdo;

女孩使用的力道不大，不过还是成功地老人停下了脚步。他回过身，低头看向这个抓住他的衣摆的看起来个子小小的女孩子，&ldo;那你的选择又是什么呢?&rdo;他耐心地重复了一遍，&ldo;是&lso;要&rso;还是&lso;不要&rso;呢?&rdo;

尽管对他而言，这个答案根本就不重要。言语和行动从来都是不同的组成部分。以假设为开头时的豪言壮语不过是上下唇一碰那般轻松，有些人在义正严辞的同时也没有觉察到，他们早已沉缅于幻境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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