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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拿出三个玻璃罐子递给戚七,其中一个玻璃罐子里有着一小团柔和的光亮,另两个却都是空罐子。
戚七拿起那个有着柔和光团的玻璃罐子对男孩说道:“这里面的东西可以让你拥有超强的记忆力,只要是书本上有的知识都能过目不忘,它能让你在某种意义上变聪明,但我说过了,聪明不是单一的,这里面的东西只能让你成为一个会读书的人,但你妈妈是不是会因此而开心,我不能保证。”
男孩看了看玻璃罐子,眼中有渴望之色,但他还是对戚七说道:“可是我想让我妈妈开心。”
“那就是另一笔交易了。”戚七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你可拿不出我要的筹码了。”
男孩天真的追问道:“筹码是什么?”
戚七看着孩子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喜怒哀乐负责,而不是将希望寄托于他人,如果你一定要承担另一个人的快乐,那就得用你一生的情感来和我交换。”
男孩想了想,又道:“好像也不是很难。”
戚七却是摇了摇头,“或许你还不明白失去了喜怒哀乐意味着什么,人如果没有了感知世界的能力,没有了情绪,生命的意义也变得难以捉摸了。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妈妈是不是开心,你也不会在意了。”
男孩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戚七的话,他眼中依旧是茫然的神色,但他只是想了想,就道:“那我先换这瓶聪明药,如果我考了年级第一,妈妈还是不高兴的话,我到时候再来找你可以吗?”
戚七不置可否,她没有回答小男孩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确定要和我换吗?交易一旦达成,便银货两讫,绝无反悔,你想清楚了?”
男孩坚定的点了点头,“嗯,我想清楚了。”
“好,那便如你所愿。”戚七的话音落下,她便手掐法诀,瓶中的光团顺着男孩的眉心没入男孩的体内。
男孩只觉得头脑清明,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他知道自己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虽然他还没有拿出书本,但他也十分清楚,课堂上的知识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
戚七紧接着收取了男孩的绘画天赋,并预支了男孩未来十年的快乐情绪。
男孩又觉得有什么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消失了,他也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情绪,只觉得很难过,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眼眶流了出来。
他伸手摸了一把脸,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他来奇物斋不就是想要变得聪明吗?
可现在他已经如愿以偿,为什么会这样难过。
男孩看着戚七,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怅然若失。
戚七只叫空空收起玻璃罐子,她看向男孩,轻声道:“别哭了,喝口牛奶吧,你会感觉好受很多。”
男孩什么也没说,他默默端起面前的牛奶杯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说来奇怪,当一杯牛奶下肚之后,他真的感觉好多了,心里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也被抚平了许多。
男孩又擦了擦眼泪,“谢谢戚老板。”
他想冲戚七露出一个笑容,但几次扯动嘴角,最后只能扯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他好像已经忘记了该如何去笑,就仿佛这个表情从未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
戚七笑了笑,对男孩道:“有得必有失,你想要得到些什么,就必定要舍弃一些东西,我知道这感觉很不好受,但人生就是如此。”
男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又问道:“我以后还可以来找你吗?”
戚七依旧笑着,她再次盯住了男孩的眼睛,语气认真的回道:“当然可以,但我希望你下次来的时候,是为了你自己。”
男孩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他朝着戚七鞠了个躬,“谢谢戚老板,那我先走了。”
戚七也跟着起身,微微欠身,笑道:“好的,谢谢惠顾。”
男孩走了,戚七看着小院的方向摇了摇头,如果说读书真的是唯一的出路,那对孩子来说也挺残忍的。
……
空空收拾着桌面,“小主人好像不高兴。”
“不高兴倒也谈不上,就是有点想不明白。以前师父逼我去读书,我虽不喜欢,但好在师父也不在意我学的怎么样。那时候我就觉得,我们班那些同学可太累了,今天看到这孩子,就更觉得……怎么说呢,感觉这孩子被逼的有点喘不过来气了……”
空空接不上这话,毕竟他是只千年老妖,也没有念过书,自然没有这方面的压力。
“只是交易而已,小主人不要太放在心上。”空空不咸不淡的安慰着,他实在无法感同身受。
“嗯……我知道。”戚七也知道,身为奇物斋的老板,不能太把交易对象的事放在心上。
她一口干掉杯子里的咖啡,然后又看向妖界的那扇门,沉默半晌,才忽然说道:“空空,我们去辛园城玩吧?”
“?”空空也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转到这儿了,他洗杯子的手都顿了一下,然后才每一个担心自家闺女被骗的老父亲一样,激动道:“你不会真想和辰天那小子出去玩吧?那就是只浪荡妖,你可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戚七没想到空空这只老妖怪反应会这么大,“不是,我就不能自己去玩了吗?我不认识路吗?非得和他一起去?你这个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就他那张破嘴,我还能被他忽悠了?”
“哦,自己去啊……”空空像是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担心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到去什么辛园城啊?”
“不是突然想到的,辰天刚刚不是说了吗,辛园城可热闹了,我想去看看。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总不能天天闷在奇物斋吧,还是得到处走走看看,开阔眼界,增长见闻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灵魂和身体总有一个在路上,灵魂是没办法了,身体总该出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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