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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做完这一切，阿乔才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6』第一章阿乔之死6胡乡长受伤

胡庆中静静地躺在空矿的草地上，看着蓝天上的彩云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形状：只见刚刚还是一座山，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只狗;再一转眼，刚才的狗又变成了一只骆驼。远处，放牛的青年男女已经开始回家了，他们背着一草芊一草芊的野草，赶着一头头健壮的黄牛，朝远处的村庄走去，山歌声依然远远地飘来。一阵风吹过，原本模糊的歌词变得清晰起来：

女：赌你跟，赌你飞过九层坑;

麻竿搭桥赌你过，十二花园赌你跟。

男：偏要跟，偏要飞过九层坑;

麻竿搭桥偏要过，十二花园偏要跟。

灵歌靠在胡庆中的胸膛上，说：&ldo;这些男的也真厉害，还&rdo;十二花园&ldo;。&rdo;

胡庆中看着天上的那些苍狗桑云，轻轻笑了一下，只觉得全身像被抽了筋一样，软弱无力，刚要开口说话，只见一口风又吹了过来。这风里有一种特别的，说不出来的味道，并且冷冷的，凉凉的，胡庆中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灵歌问：&ldo;你怎么啦?&rdo;

胡庆中刚要说话，只见远远的地方传来了三声炮响。胡庆中心里一沉，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说：&ldo;阿乔死了，我们快走。&rdo;

胡庆中说完，便翻身起来，匆匆地往回赶。灵歌跟在后面，一边急走一边喘着粗气，说：&ldo;庆中哥，你慢点走呀，你喝了凉水不记情，你!&rdo;

胡庆中不再理她，只是匆匆地走着。天已经断黑了，月亮慢慢地爬上了枝头，他们来到了阿乔家门口。

只见阿乔家闹哄哄的，阿乔的母亲正数数落落地哭着，许多妇女一边劝慰一边陪着流泪。堂屋里，张书辰正在组织人员装棺。

看见胡庆中走了进来，张书辰将一本书垫在阿乔的头底下，流着眼泪，说：&ldo;儿，三年后自己回来!&rdo;

胡庆中轻轻地走近棺材，看着瘦瘦的阿乔静静地躺着，身上穿着绸子做成的寿衣，棺材里的四周，铺满了白纸。

往事一幕一幕地涌现在眼前，阿乔的笑貌音容满处都是，胡庆中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伏在棺材上号啕大哭。

倦缩在角落里的张怀玉立马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拖了出去，人们随即将棺材盖上，用一根麻绳拦腰捆住，然后在棺材底下放了一只盆，盆里放上梳子，点燃了一盏灯。

胡庆中依然在院子里哭着，但人们谁也不理他。灵歌过来拉他说：&ldo;庆中哥，你哭什么哭?谁都不理你，好象阿乔是你害死似的!走，回家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rdo;

在人们鄙夷的目光中，灵歌牵着胡庆中的手，慢慢地离去。

三个月后，灵歌的肚子渐渐地凸了起来，此时的她更具一种成熟的风韵，更加妩媚动人。李从本将他们的八字一轮，说：&ldo;胡庆中，以前帮你和阿乔看的日子还能用，你们完婚吧，不要让别人老是说三道四。&rdo;

胡庆中说：&ldo;这，恐怕不好吧?&rdo;

李从本说：&ldo;只是一个期程而已，有什么不好的?去叫你爹来，我亲自跟他商量。&rdo;

两个老头坐在一起，半斤烧酒一喝，两碗腊肉一吃，什么事情都搞定。

当秋风吹到乌蒙山上的时候，灵歌和胡庆中正式结了婚。婚后一个星期，胡庆中就到地区教师进修学校读书去了。

胡庆中刚走一个星期，灵歌上山去打猪草，正割着，一抬头，恰好看见阿乔正对着她笑。灵歌一声惊呼，随即从坎子上砸了下来。阿乔笑着，翩然离去，山谷里回荡着她清脆的笑声和缥幻的身影。

当天晚上，灵歌流产了，流了很多很多的血。

李从本心里明白，一定是张书辰做了鬼。

深秋的夜，一锭墨黑。张书辰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幽深的庭院里，看着沉沉的夜空，说：&ldo;乔儿，我不是要你三年后再回来吗?&rdo;

夜空里一个幽怨的声音说：&ldo;可是我等不了那么久，我无法看到他们那么逍遥。&rdo;

张书辰说：&ldo;我的法力有限，为了防止被人破去，所以我使上了绝法，也折了我十年的寿。三年后，你只要忍耐三年，那时候我和李从本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你就可以安心的回来了。&rdo;

夜空里那幽怨的声音渐渐远去，一切又归于沉寂。

正在此时，李从本却带着一只罗盘，提着师刀令牌，来到了阿乔的坟上。

阿乔刚好赶了回来，正要说话，李从本已经将罗盘放在了坟的正中间，阿乔只感到一座大山悠地飘来，一下子将她压住，连气都喘不过来，哪里还能发出声音。

只见黑夜中，李从本跳下坟来，伸出了双手，十个指头一齐发出晶莹的光芒，将阿乔的整个坟地照亮，阿乔的心里一片通明，但身上的压力却丝毫不见减轻。

李从本一手拿着令牌，一手舞着师刀，在阿乔的坟前又唱又跳。在他的歌舞声中，阿乔沉沉地睡去。

李从本回到家里，便一病不起。

正在弥留之际，李从本外出多年的大徒弟刘支学来到了他的床前，默默地跪下。

道士先生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ldo;教一路，留一路，莫让徒弟打师父&rdo;，任何人在授徒的时候，都是有所保留的，往往要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肯将全部衣钵传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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