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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的来龙去脉（第1页）

“刘寅传（..）”！

案件的来龙去脉

深圳分部案件，刚开始时，涉及这样几个问题。

（一）以成本价售予有关人员便携式收录机问题。

在起始阶段，深圳分部对部机关各部门到此出差的人员，允许每人以成本价购买一台便携式收录机。这种产品，现在看来不算起眼货，但是在20世纪80年代初期，还是被看做紧俏的时髦品，有关人员争相购买。其后，有中央其他部门到深圳分部出差的人员看了眼红，也想买，认为深圳分部不是一视同仁，是势利眼，要求扩大允许购买范围。于是，深圳分部就同意如法炮制了。后来，深圳市委、市政府发现了，要求深圳分部对各省市政府部门出差到深圳的人员也一概照此办理。这样一来，范围就更扩大了，影响也更广了。对此，有关查处部门认为，这是典型的以权谋私的行业不正之风，列为大案要案，进行追查。而且，一定要查出是经过何许人氏批准的。

有关查处部门处理这件事的做法，钱敏部长感到很诧异，他想，在两三个月前，他到深圳出差，发现了这个问题。他认为，以成本价推销新产品，这是工业部门常有的做法，不算违规。但深圳分部把“照顾”的范围搞得过大，似有不妥。而且，此类事情发生在经济特区，深圳市委和市政府又是支持的，“特区的事情可以特办”，因此他没有当场责备和制止。回到北京后，钱敏部长与刘寅副部长商议，以部党组名义将这件事向中纪委写了报告，并请示如何处理。报告发出后，中纪委一直没有回音。现在突然列为大案要案进行追查，钱敏感到不解，便在向有关查处部门领导汇报工作时，顺便询问这是怎么回事？这位领导说，这是有关部门告发的，是群情激愤的事，并随手拿起案头一份书面材料念给钱敏听。钱敏听着听着，似乎感到有些措辞很熟悉，就进一步问这是哪个部门举报的？这位领导便将材料递给钱敏，并说你们自己看看吧！钱敏接过材料一看，落款是“第四机械工业部党组”，于是就对这位领导说，这是我们部党组向中纪委写的报告嘛！这位领导一时无言以对，只说不管是哪里报告的材料，是问题就得查！钱敏当即表示，这件事情如何定性由你们决定，但要说清楚，这个问题不是你们发现的，也不是有人举报的，而是我钱敏自查发现并向中纪委报告的。

后来，这件事经缜密调查证实，不是部领导批准的，而是中国电子进出口公司决定的，是企业行为。有关查处部门要求，凡是去过深圳、买过成本价收录机的，都要一律退还。有的部门建议，原物退回不太好办，可否补齐价款就可以了。有关查处部门认为，这样做不彻底，原物退回才叫彻底。

由于这件事涉及北京各部门及全国各地，其结果是有的退了，有的没退，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就是退回的这部分收录机，都堆在仓库里，时间一久，也成了一堆废物。

（二）“偷税漏税”、“走私”问题。

当年，深圳分部自己查出，由于报关工作上的疏忽，漏报44万元的关税。同时，也有几个合同重复报了两次关，多交了21万元的税款。这件事周志荣并不知情，是下面报关人员具体操办的。怎么处理呢？如果风风火火地公开处理，很可能造成当时深圳最大的合资企业京华公司的停产。

为了保京华公司，周志荣等就主动去向深圳市委梁湘书记汇报请示。梁湘书记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港商没有多得你们的钱，你们漏了税，是工作上的操作问题。之前是多进了货，少付了关税。现在少进点货，多交点税不就行了。不要因为这个问题影响京华公司的经营。至于海关方面，我找苗晴关长谈一下。”第二天，梁湘的秘书就打来电话说，梁书记已经找苗晴关长谈好了，漏了点税补上就行，不是什么大问题。

然而，查处部门却不这么看，认为多交了税，不算数，少交了税，就成了走私大案。他们曾多次找苗晴关长，要他在走私大案材料上签字，苗晴说：“深圳分部的这个所谓走私案，我早就讲过，这个案件我们对它不能表态，我不会签字的，你们怎么写都可以，那是你们的权力。”因此，这个所谓大案，是没有得到海关方面确认就定下的。

（三）“倒卖外汇”问题。

当年，刘寅曾指示周志荣，要外引产品技术，内联三线企业，把经济搞活。当年，深圳分部外汇紧缺。部机关曾为了支持深圳分部用少量外汇给三线企业进口散件，引进技术，把企业搞活，就从煤炭部出口煤炭外汇中，调剂给深圳分部800万美元。当时国务院外汇管理部门允许部与部之间可以略高于规定价格调剂使用外汇。这批外汇的调剂价是1︰2.8，而当时的官价是1︰1.57。这些美元全部用在了给三线企业进口散件上。煤炭部给四机部的就是2.8元，划给深圳分部使用后，深圳分部与三线企业结算时当然要收2.8元，否则自己就亏本了。而这就变成了倒卖外汇。实际上深圳分部在使用这笔调剂外汇中，没有得益一分钱。

经过有关查处部门的认真审查和以李兆吉副部长为组长的部调查组的详细调查，都没有发现深圳分部主要负责人周志荣等有贪污、受贿和个人营私舞弊问题。

在调查工作进入到最后阶段时，部调查组成员、深圳分部另一负责人宣志卿在清理合同时，发现深圳分部为给三线企业多进口一些产品，有倒签合同和把整机分割成几大块当成散件申报进口，以赚取税率差额的问题。周志荣和属下的工作人员，以为只要是不中饱私囊，为企业倒签几个合同，多进口一些产品，不是什么大问题，甚至认为不是问题，顶多只是个损大公肥小公问题。他们不学法，不懂法，实际上不论是为公还是为私，倒签合同就是违法走私行为。

这一重要情况，宣志卿并没有在部调查组每日碰头例会上提出，也没有向李兆吉副部长报告，就径直向有关查处部门告发，造成部调查组工作上的极大被动，甚至使部调查组背上隐瞒不报之嫌。

在这种情况下，李兆吉副部长召开调查组全体会议，批评指出了宣志卿的错误做法，动员和组织全体调查组成员，协助有关查处部门彻底查清了深圳分部具体办事人员倒签合同的次数、时间等具体情况，以及利用散件和整机税率不同的差异，把整机分割成几大块当作散件申报进口，为单位赚取100多万元的关税差额。而深圳分部主要负责人周志荣不知情，不懂法，更没有谋取个人利益。有关查处部门认为，倒签合同和把整机拆成散件进口申报关税是走私犯罪行为，且倒签合同和赚取关税差额数额很大，应予以严惩和追究刑事责任，要重判周志荣的罪行。

这件事发生在我国法治建设尚不健全、没有法律条款明确规定的情况下，不知情和未谋私利的深圳分部主要负责人是否应对下属的走私行为负刑事责任？在法学界、工业和经济战线以及社会舆论方面争议很大，尤其引起深圳分部的顶头上司四机部领导和机关干部的特别关注。一时间，四机部的机关干部普遍感到困惑，压力很大，不仅不愿意到深圳工作，就连出差到深圳也尽量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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