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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云才放了心。
如今赵府炙手可热,京中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呢,她们身为奴婢本就命贱,为了自己也好,为着主子们也好,行事再怎么仔细谨慎都不为过。
大公子信中提及的北晖,便是常跟着锦鸢出门的府兵,今日照例也是他跟着。
从后院偏门坐着马车一路出去。
途经供人进出的小门时,听见一阵喧闹声,锦鸢起先并未在意,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她掀开帘子看去,看见一素衣打扮的妇人——
“妙辛!”
她探头唤了一声。
妇人正同小门上的两个小厮央求,听见身后传来的唤声,急忙回头,妇人正是妙辛。
锦鸢见她,心中欢喜,让府兵停车,自己掀了马车下去,看见妙辛向着自己走来,一手撑着后腰,挺着微凸的肚子走来。
“鸢儿!”妙辛咧开嘴,笑盈盈地快步走来,看着粗笨的身子,却丝毫不妨碍她灵敏的步伐,走到跟前后,微微喘着气,大团大团的白雾自唇边逸出。
妙辛身上的棉衣半旧,打理得干净整洁。
妇人发髻上簪着先前锦鸢送她的绒花簪子,面上虽因寒冷冻得有些发白,但面颊丰润、眼底神采焕发,棉衣下也不见消瘦,反而比上回见时丰盈了些。
锦鸢连忙伸手扶住,惊喜地看她:“你这是几个月了?还走得这么快,也不小心些!”说着,握住妙辛的手,手掌冰凉,不知她在外头站了多久,扯着她登进马车,语气分外严肃,“快进去,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可不能受凉!”
纵使二人一起长大。
但如今身份有别,人心异变,再加上妙辛听了锦蝶说的事情,在见锦鸢前,心中也多少有些不安。
直到见面了,锦鸢打扮讲究,眉间怯弱之色不见了,多了明媚娇柔,像是朵娇颤绽放的芍药,让人见了便心生欢喜。
没有变的,是她的温柔善良。
仍旧是妙辛所认识的姑娘。
两人进了马车坐下。
锦鸢迎上妙辛微微含笑的眼神。
锦鸢先是意外了下,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怎么不说话,见了我光是笑。”她柔柔的嗔了声,将手里的手炉塞进妙辛手中,“快暖暖,也是要当娘的人了,冷着了可怎么?”
言语间皆是关切。
妙辛也不同她客气,接过后揣在手里,“我瞧你是要出门?若是有要紧事,那我不耽误你,改日再来找你说话。”
“不是什么急事,你快说罢,否则我要几日都不安心了。”
妙辛点点头,放轻了些声音:“我说了你也别生气。是你家里头的事情,小蝶来找我了,大概也都说了。”
锦鸢面色僵硬,眼神下意识地闪避开,咬了下唇,才问道:“他们……出什么事了?竟然还求到你那儿去了。”
妙辛:“小蝶说来了赵府传不进去,没法子才求到我这儿来。”
“我不曾听——”锦鸢的话音顿住,想起刚才妙辛也被拦在了门外,这些日子赵府戒备森严,若不是她出来恰好见了,否则妙辛的话也递不进来。她改了口,佯装淡漠地问着:“小蝶说了什么事情?”
妙辛伸手,握住锦鸢的双手。
“小蝶前几日来找我,说她爹病得起不来身了,常看的那位大夫不肯登门,其他大夫开的药贵也不见效。我起先还有些纳闷,怎么求到我这儿来了,仔细问了后,小蝶那丫头才哭着同我说了。”她的掌心被手炉温的干燥温暖,恰好将锦鸢的手背一并盖住,低声道:“想起在沈家的日子,你为了他们处处节省……我替你不值得,故意拖了小蝶几日。这些日子天气逐渐冷了,小蝶这几日也没来过,我越想越不安心,总要让你知道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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