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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非荀收回手,视线不经意掠过她发髻上的一支南红玉玉兰簪。
南红玉的产地在北疆。
两年多前,与北疆那一战后,北疆士气大伤,他也身负重伤,赔上不少弟兄的性命,换来边境至少十年的安稳,但也同北疆彻底决裂。
这两年里,南红玉的价格水涨船高。
小丫鬟头上这支不可能是沈家赏的。
赵非荀问了句,“今日去见过娘娘了?”
锦鸢打扇的动作稍稍顿了下,垂首轻声回道:“是,奴婢午后去向郡主娘娘请了安。”
她回完后,便提着心等着赵非荀继续发问。
提前将今日堂上的事情想了一遍,若他问起有没有其他的事,自己是否要把乔樱儿的事情一并说出来,还是就当做一切顺利,什么都没发生,当一个锯了嘴的葫芦。
可等着等着,迟迟没有问话响起。
反而是他的呼吸声渐长渐沉。
锦鸢这才敢看去。
见赵非荀竟阖眼睡着了。
她轻轻松了口气,紧绷的后背也不自觉的松懈下来。
或许是因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他甚至没有强行要自己、也没有用那些手段来惩戒她之前那些‘不听话’,这份庆幸让她轻松了些,哪怕还有夜晚,但能避一时避一时。
她手腕转动,一下下的扇着扇子送风,也短暂的由着自己放空思绪,得片刻的平静。
屋外的蝉鸣声也渐渐小了下来。
屋里安静。
偶有声音,也是从冰鉴里传来冰块化水的动静,极轻,小小的一声后,重回寂静。
身后的冰山没有屏风遮挡,寒气自她背后而来。
时间久了,锦鸢冷得手脚都开始发冷。
打扇子的手也缓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看了赵非荀,看他睡的仍沉,悄悄放下团扇,准备起身出去一会添件衣裳。
她已足够谨慎。
没有弄出太大的声响。
在转身离开时,手肘冷不防被一只手握住,身后传来赵非荀声音:“要去哪儿。”
嗓音只比平日里的声音略沙哑了些,不带一丝惺忪睡意,清醒得让锦鸢心生惧意。
锦鸢被吓了一跳,心瞬间蹦到嗓子眼。
她僵硬的转过身去,“奴婢…”
她才开口说了两字,握着她手肘的手掌下移,宽厚粗糙的手掌将她蜷起的手握住,这一动作就令锦鸢后背发寒。
赵非荀的视线自下而下凝视着她,眉头微皱,眼底的冷色渗出:“手怎么冷成这样。”不等锦鸢回答,他手腕用力,将人拽到跟前,抬起另一只手,掌心压上她的额头。
掌心之下的额头微凉。
锦鸢的眼瞳微微睁大了些。
在触及赵非荀的眸色后,锦鸢强行压下视线,口中已经开始请罪:“回大公子话,是因屋里摆着冰山,坐久后身上有些发寒,奴婢见大公子好睡,便想下去添件衣裳,不成想惊扰了大公子,请大公子恕罪。”
她说的磊落,没有一点隐瞒之意。
恪守规矩。
赵非荀盯着她看了眼,才把手松开,从喉间嗯了声。
锦鸢心底松了口气,只当他已默许自己下去添衣裳,才要谢恩时,腰间一紧,接着便是眼前一阵晕眩,待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被赵非荀扣在怀中,脸紧贴着他的胸膛,隔着单薄纱衣,肌肤上的热意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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