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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伯道:“老爷,今日有一位临川的汤老爷拜见,老爷见还是不见?”
林延潮喜道:“此刻他在哪里?”
“正在门厅里候着。”
于是林延潮立即赶到门厅中。
汤显祖见林延潮正要俯身行礼,林延潮快着几步上前,托住汤显祖道:“义仍兄,你我乃至交,不必行此虚礼。”
汤显祖见林延潮对此待他也是感动道:“杭州时状元公赠序一别,汤某得君期许,在家发奋读书,以求明年春闱,科第登名。到了月前见状元公手书,说有事托付汤某,汤某听了就立即赶来了。”
林延潮听了不由点点头,汤显祖接到自己书信时,从筹谋,动身,再加上杭州至北京的路程,不到一个月即是赶到,足见他对自己情谊。
林延潮笑着道:“先不忙在此细说,让我为兄接风洗尘。”
说完林延潮设下家宴请汤显祖,二人互道别来之情。
林延潮得知汤显祖之前家里失火,以致家道中落,靠着书稿收入与好友接济生活。这一次来京见林延潮还是借钱而来。
林延潮闻言顺势道:“义仍兄,我请你来京是因我办了一报房,请你来执笔。”
汤显祖闻言问道:“莫非是事功刊吗?我来时曾在通州,见不少学子讨论,风评甚好。只是事功刊重于经学,杂评,汤某不长于此道。”
林延潮心道,科举考得还不是经学吗?说自己对经学不擅,托词而已。林延潮也知事功刊一出后,认同事功学的是倍加赞誉,不认同事功学的则是视为洪水猛兽,惑乱人心之学。
而汤显祖师从罗洪芳,是颜钧,王艮心学的一支。
林学的行而后学,与颜钧的学问在日用之用,相互冲突。汤显祖不愿为事功刊执笔,也是不想陷入学术的争议之中。
林延潮笑着道:“义仍自谦了,不过我让义仍入京,不是为了在事功刊执笔,而是正在筹措中的燕京时报。”
“燕京时报?”汤显祖对这个词很新鲜。
林延潮点点头道:“正是,燕京时报有数版,有时政,时事杂评,也有诗词,经学,文章,另外还有小说连载。”
“何为小说连载?”汤显祖好奇地问道。
林延潮笑着道:“就犹如戏曲一出,或者是民间话本一章,此小说每章载于报中,若是文章写得好,读者会想看下一章,如此就买得报纸了。”
汤显祖有些意动道:“这可是听来新鲜,只是汤某对戏剧还算略有所长,但小说一道不知可否。”
林延潮听了不由一笑,戏剧可是比小说更难的。戏剧都能掌握,又何况小说,汤显祖又不逊色于文采。
林延潮笑道:“我对你有信心。”
汤显祖听林延潮细说,心想自己在燕京时报上载诗词,文章,对自己扬名也算大有好处。
另外还能得一笔稿酬,供他开支,支撑到明年春闱,还有就是写小说,戏曲之事,本就是他的爱好。
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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