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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第2页）

随着人去镂空，万花楼中不见往日的繁华歌舞，只见满目疮痍，火烧的焦黑混着血迹，加上剧烈的打斗，连仍然高燃怒放的盏盏明灯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显得惊慌摇曳。

离它不远的水岸边。有两人站在船上。遥望着这一片杀戮后的残垣。

&ldo;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轻易的舍弃金兰会这帮人？&rdo;

问出这问题的是常孟楚，他的表情与其说平淡。不如说是微带警惕和厌恶‐‐就算他早就知道这一次的布局，此时此刻看着昔日同泽被杀被抓，心中滋味也并不好受。

&ldo;这次的布局原本是预备下月初三，但锦衣卫那个小子咄咄逼人。连南苑都去搜过了，只怕会查出些什么蛛丝马迹‐‐既然现在木盒已经得到。就干脆提前发动。&rdo;

景语负手看着万花楼那边，目光宛如看着扑向灯火的飞蛾一般，微笑中带着从容和冷酷，&ldo;我的目标。并不是万花楼这群人，而是这座楼本身啊！&rdo;

&ldo;这座楼本身？&rdo;

常孟楚完全不懂他的意思，&ldo;万花楼在洪武时期就建立了。是官ji充发的主要地点，也是秦淮花街的头块牌子。这里能有什么你想要的东西？&rdo;

景语轻笑一声，嗓音仍然儒雅淡然，常孟楚却从他的嗓音中听出了一种切齿的恨意与激狂，&ldo;我本来也不知道，只是拿到了木盒，用那两块玉片合起来打开后，才知道了其中奥秘。&rdo;

&ldo;什么，你已经打开了木盒？&rdo;

常孟楚大吃一惊，&ldo;另一块玉片是在谁手里，你是怎么得到的？&rdo;

&ldo;另一块玉片，是广平侯袁容给我的‐‐他昨晚刚刚回到了京城。&rdo;

景语低声道&ldo;他是奉皇命去了北平，目前的回奏是在回京途中，不过谁也没料到，他日夜赶来，提前了一天一夜。&rdo;

&ldo;他这般秘密回返，就是为了回来见我‐‐他想看看，我到底值得不值得他投下手中最重要的筹码。&rdo;

景语的眼中闪过清冷笑意，&ldo;袁容是个老狐狸，这么多年来，他迎娶了朱棣的爱女，成为他心腹爱将，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他的忠臣，若是让朱棣知道，他这女婿竟然会是效忠建文的暗间，他该是什么表情呢？&rdo;

常孟楚皱眉，虽然早有怀疑，却仍然不敢相信，&ldo;袁容是朱棣一手提拔出来的，为何会对建文如此效忠？&rdo;

&ldo;严格的说，他效忠的并非建文，而是朱允炆的父亲懿文太子。&rdo;

景语有所感触的唏嘘道：&ldo;懿文太子乃是天命所归，人心所向，既是嫡长，又生来仁爱聪慧，就算洪武皇帝如此暴烈刻薄之人，也是谆谆教诲儿子&rso;天下总有一日归你&lso;，希望他做个贤帝明君‐‐他若是活得长久些，包括朱棣在内，也绝不敢有异心。只可惜，他寿数不永，这才让强悍叔叔骑到了侄子头上。&rdo;

&ldo;当初懿文太子病倒的时候，詹事府的谋士们就担心那些叔王会对太孙造成威胁，于是在他们秘密设计下，好几个文武方面才华卓著的年轻人去了燕王、秦王等处，很快得到了重用，这里面就有袁容。&rdo;

常孟楚听得目光闪动，皱眉道：&ldo;我身为常家之人，也不曾知晓这些，你是从何得知的？&rdo;

&ldo;是红笺父亲留下的信件和笔记。&rdo;

景语解释道：&ldo;我父亲景清乃是忠直不阿之臣，但胡闰才是建文帝的心腹爱臣，虽然没有丞相之名，大小政务却多问过他的意见。&rdo;

&ldo;袁容这个暗间，是最后的秘密武器，谁也不会猜疑他的身份，更不会想到，他家里那个庶长子，竟然会是懿文太子的遗腹子，朱云燝。&rdo;

&ldo;我揭穿了袁容的秘密，又告诉了他关于我的身世，袁容匆匆赶回，昨晚终于跟我见了面。&rdo;

景语想起昨夜见面的那一幕，不仅微微而笑。

袁容的态度暧昧而自矜，虽然被他揭穿袁槿的身世，却是处变不惊，反而告诉他：广平侯府的亲随，只要五十人就可以让他身死当场。

景语当时回道：&ldo;我敢来这，定然是有完全的准备，只要我天明之时没有出去，令公子的秘密立刻就会扩散整个京城。&rdo;

袁容居然丝毫不见慌乱，&ldo;只要杀了你，再散播另外一些谣言‐‐比如济宁侯府的小少爷是建文的私生子，襄阳侯家的千金是前太子的女儿等等，满城风雨之下，我区区一个庶长子也不显眼了，到最后把你的真实身份查出来，你父亲本来就善于伪装欺骗，你觉得陛下会信你制造的流言吗？&rdo;

第二百八十九章逃亡

景语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人物，两人唇枪舌剑之下，景语轻轻一句话，这才让袁容知道厉害，&ldo;现在太子见疑被幽禁，汉王在京城飞扬跋扈隐隐有夺嫡之念，不趁现在动手，难道要等到太孙登基吗？&rdo;

他看着袁容，敏锐的发现后者神色有细微的改变，眉心也轻微皱起，于是添了最后一句，&ldo;再等十年，太孙天姿英发，崇尚雅文又果敢勇武，那时候，还会有人记得懿文太子一脉才是正统吗？&rdo;

他近乎嘲讽的笑道，&ldo;那时候，你家这个秘密就不再值钱了，朱允燝殿下想要复辟登位，简直是痴人说梦了。&rdo;

袁容眼中闪现怒色，呼吸微微有些紊乱，&ldo;就算这样，我也不必上你的贼船。&rdo;

&ldo;我父亲曾经告诉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句话，我要奉送给侯爷您。&rdo;

景语冷然道：&ldo;您原本的计划，是让袁槿公子去军中历练获得功勋，然后让他能顺势渐渐掌握一部军权，最后趁势而起‐‐可您别忘了，朱棣和他两个儿子都是靠造反起家的，就算是英国公这样的强人，也不过掌握全国三分之一的兵力，袁槿公子区区一个年轻人，又能如何权倾朝野呢？这样的谋算篡权，胜算到底有多少？&rdo;

这一句问到了问题的核心，袁容的呼吸又加快不少，&ldo;你手中又有什么筹码？&rdo;

&ldo;这个木盒，不知道你是否有印象呢？&rdo;

他取出木盒的一瞬间，袁容的表情变了，他蓦然站起身来，伸手要夺。景语却敏捷闪过，拿出另一块玉片，&ldo;这个玉片你也应该眼熟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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