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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第3页）

广晟目光幽闪，突然一把抓住张公公，追问道：&ldo;这样的大缸一共有多少口？&rdo;

&ldo;三百多口。&rdo;

这个回答简直让人绝望‐‐三百多口的大缸，要查到那一天才有头绪？

幸好张公公还有下文，&ldo;虽然有三百多口，但这种精铜鎏金的实在不多，只有三十多口，其余都是青石大缸和铁铸的。&rdo;

广晟松下一口气，随即却一把攥住他的衣领，&ldo;一口一口带我去看！&rdo;

&ldo;这，宫门都快要下钥了。&rdo;

张公公劝阻，却听广晟冷笑一身，低声道：&ldo;如果拖过一晚，贼人湮灭了证据，这个罪责我们锦衣卫可承担不起，公公深受皇恩，其中分寸一定会斟酌。&rdo;

张公公只能满口答应，广晟让他集中了几十个小太监，去三十多口缸前放光了水，用印泥在纸上拓了底部图案，一一拿来对比。

四处传来奔跑和忙乱声，在这逐渐暗走静谧的天光下，显得分外怪异。

不远处的墩台高处，朱棣一身细布葛袍，灰白头发用白玉簪随意一束，静静看着这一幕。

&ldo;皇上，如此扰乱宫廷实在不成体统，要不要去让他们停下？&rdo;

身畔传来新任的东厂督主安素的恭敬嗓音，朱棣摇头，冷冷瞥了他一眼，道：&ldo;这孩子虽然鲁莽，但终究是忠勇果敢，勤于任事。&rdo;

这话听在安素耳中，却宛如晴天霹雳，他浑身出汗，慌忙点头，却是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ldo;宫里的体统，难道大于朕的安危性命，大于朕想要查的要案？&rdo;

这一句更让安素惶恐不安，正要谢罪，却听朱棣冷哼一声：&ldo;你出去这半个月，声势倒是很大，满京城都知道多了个东厂，满朝文武都尊你一声厂公，倒是挺威风啊！&rdo;

他话锋一转，看向安素的目光宛如冷电利剑，&ldo;可你到底做了些什么？案子有什么进展，金兰会的贼人到底抓住了几个？&rdo;

安素吓得抖成了筛糠，咕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急切分辩道：&ldo;是奴婢做事不力，没给皇爷长脸，实在是罪该万死……&rdo;

&ldo;好了，你起来吧，好好去看看人家沈指挥使是怎么做的，也照样学学。&rdo;

朱棣的一声吩咐，安素如蒙大赦，心中虽然把广晟恨之入骨，面上却唯唯答应，急匆匆退下去了。

朱棣独自一人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底下众人的忙碌，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ldo;朕的眼光，终究不如惟仁啊！他看中的后生晚辈，资质确实不错。&rdo;

张公公此时已经跑回来禀过，此时他拿了一件外袍替朱棣披上，轻声劝道：&ldo;皇爷恕奴婢插句嘴‐‐安伴伴虽然才干平庸，但胜在忠心啊，非那些外朝文武可比。&rdo;

&ldo;你说得倒也对，这世上的鹰犬，听话才是第一，何必要他们英明神武呢，这不是抢了文臣武将的饭碗吗？&rdo;

朱棣嗤笑一声，却见底下有好些小太监纷纷向广晟禀报，似乎结果已经出来了。

第二百四十章南苑

&ldo;这小子目前看来也算忠心‐‐他跟家中父母亲长都是不睦，除了忠心事君，只怕也没第二条路走了。&rdo;

&ldo;就怕他学了自家师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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