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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野手掌轻阖,将她的手指拢在手心。他并没有回避封澜的猜测,而是看着两人的手徐徐说道:&ldo;如果你说的&lso;很好的生活&rso;指的是钱,坦白讲,前二十年我过得还行。我爸的生意尽管不体面,可一度做得很大,也依附着很有权势的人。他对我们母子很慷慨,谁让我是他唯一的儿子呢……至少我所知道的是这样。&rdo;
&ldo;后来呢?&rdo;封澜按捺不住地问。后来有了变故几乎是一定的,否则他也未必会&ldo;沦落&rdo;到她手上。
说起家庭的变故,丁小野的态度并没有那么&ldo;走心&rdo;。他继续把玩着封澜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她指甲油,抠得她的手又痒又疼。心也是。
&ldo;电影里都说,&lso;出来混迟早要还&rso;。像我爸那样捞偏门的人,不管生意做得多大,不改头换面洗白自己,出事不是早晚的事?他得势的那些年,得罪的人不少,不该知道的东西又知道得太多,运势一尽,就没法挽回了。他被警察追得东躲西藏,我妈的病又一天重过一天,该没收的没收,该瓜分的瓜分,剩下那一点也耗费在我妈的医疗费用上了。&rdo;
封澜问:&ldo;你恨你爸爸吗?&rdo;
&ldo;恨?&rdo;丁小野的脸上浮现出让封澜感到陌生的茫然。他摇了摇头,似乎又想了想,还是摇头,&ldo;为什么要恨?因为他不是好人?我说过,他对我们母子一直不薄。我上小学以后,他回家的次数就少了。我妈活着的每一分钟好像都在等他……连带我也把等他当成习惯,他回来就是我们家最好的事,我妈会变得很高兴,我愿意看她高兴的样子。我爸还会给我带很多东西,吃的、玩的,对我也总是笑容满面的,在我心里,那就是父爱的全部了。像圣诞老人一样,即使每年只来一次,即使来了放下礼物就走,可明年还是一样盼着他来,后年也是……&rdo;
34第34章在我后悔以前(3)
封澜是在健全而又圆满的家庭里成长起来的,她爸妈偶尔也会吵架,甚至还打过架,但在外面谁若是说她爸爸半点不时,她妈妈的眼神就会冷下来。她爸爸在位时大小也是个领导,在家里却总是老婆孩子至上。两老退休后更是形影不离,感qg仿佛比年轻时还亲密。她听得懂丁小野的话,却完全理解不了那种生活。
&ldo;那……你恨你后妈?&rdo;她的语气变得迟疑。
丁小野一听就笑了,仿佛她说了一句荒诞的笑话。
&ldo;谁是我后妈?&rdo;
封澜一愣,&ldo;你不是说后来你爸在外面有了女人,最后那个还是个小姐,长得和你妈妈有点像?&rdo;
&ldo;哦……她呀。&rdo;丁小野调整了一下姿势,漫不经心地说,&ldo;她顶多是我爸在外面的女人&lso;之一&rso;,不过我爸确实对她还算上心,如果不是她,我爸未必倒台那么快。&rdo;
&ldo;所以你更应该恨她呀,她抢走了你爸爸,还害了他。&rdo;封澜有点被他搞糊涂了。
丁小野说:&ldo;我爸做的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就算那个女人无意中推了一把……她也是个可怜人。说到抢走我爸,在她之前我爸也有过别的女人,我妈都没有表现出对她特别的恨意,我为什么要恨?&rdo;
&ldo;你们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家子?&rdo;封澜觉得怪怪的,这些事离她的生活实在太远了,听起来就像狗血电视剧一样‐‐不对,狗血电视剧至少还有妻妾大战,哪有他们这样和睦共处、相互体谅的?
丁小野把她的一只手从耳朵旁拿下来,笑着说:&ldo;要是我告诉你,我妈不仅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还默许过我爸把那个女人和前任生的女儿带回家来。那个小丫头管我叫&lso;哥哥&rso;,我爸对她挺好的,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大骗子?&rdo;
封澜现在反而不惊讶了,她已经学会用&ldo;不正常&rdo;的眼光看待丁小野和他从前的生活。她以前觉得他是个怪咖,即使不像坏人,身上却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ldo;邪气&rdo;,或者说&ldo;野xg&rdo;。这样看来,他生长在那样&ldo;融洽&rdo;的环境中,没长成个变态已经算身心健康了。
她叹为观止地说:&ldo;如果你不是个大骗子,你爸爸就是个qg圣。说说看,他是不是&lso;你这样再乘以二&rso;的大帅哥?&rdo;
&ldo;为什么是&lso;我这样再乘以二&rso;?&rdo;丁小野的嘴角上扬。
&ldo;因为即使男人长成你这样,我也不会允许他身边有别的女人,并且接受那些女人的存在,和她们共存,绝不!&rdo;封澜瞪眼道。
丁小野说:&ldo;其实我爸长得很普通,我比较像我妈。&rdo;
封澜大叫:&ldo;我不信!&rdo;
丁小野发现女人真有意思,他前面说的更为离奇的那些事qg,她都照单全收,偏偏他爸爸不是大帅哥这样细枝末节的问题,她反而坚决不肯相信了。女人们的脑回路果然是不一样的。
&ldo;你不信,因为你是和我妈,还有段……那个女人完全不一样的人。&rdo;
&ldo;女人就是女人,爱qg是具备绝对的排他xg的。&rdo;封澜坚持自己的观点,&ldo;如果你妈妈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在乎你爸,不可能完全对他的出轨心无芥蒂。&rdo;
&ldo;我猜我妈妈是看开了,她身体不好。没有这个女人,也会有另一个。况且我爸爸对她是有真感qg的。&rdo;丁小野对封澜说。
封澜颇不以为然,&ldo;像领导来视察一样,说几句&lso;同志们辛苦了&rso;,转身又去享受他的齐天艳福,这就是所谓的&lso;真感qg&rso;?&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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