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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第2页）

&ldo;祖父，我不是想让您资助我啦，而是要让您入股。&rdo;春荼蘼说出自己的想法，&ldo;我这两年打官司，加上皇上的赏赐也赚了不少银子，但若全投在事务所中，到底有点周转不足，所以打算让您入股三成。&rdo;

白敬远吓了一跳，&ldo;你要开多大个事务所，居然还周转不灵吗？我琢磨着，你自己的私财至少得有好几千两银子了。&rdo;

他以为，自家这个小财迷的外孙女是不想动自个儿的银子，所以惦记他的。实在话，朝廷有俸禄，白家有田产和生意，祖上又有余荫，他这辈子没为家计发过愁。而他身为重臣，平时公事繁忙，家务事是内宅的女人在管，自己的钱财是白卫负责，多少年他都没问过一声。因为六丫头要办大事，他这几天归整了一下，能有那么多，他自己也很惊讶。

&ldo;我辛苦存银子，是为了自己将来过好日子嘛。若嫁人，陪嫁不用家里为难。若不嫁人的话……我自己也可以过得好好的。过了二十而未婚，还要交衙门罚金的。不然，谁知道官媒会把我指给什么歪瓜裂枣。&rdo;

&ldo;你为什么不嫁人？&rdo;白敬远很惊愕，倒忘记春荼蘼才入府时，他有利用之心，不想让她嫁到外人家，而想留着她，不顾她的幸福。为白家谋利益呢。只是人非糙木，相处出来深深的祖孙情，他就处处为外孙女打算了。

&ldo;我当了状师，姻缘事一直困难，您又不是不知道。&rdo;春荼蘼耸耸肩，一脸无所谓，&ldo;所以我考虑得长远。但现在我有您当我的后盾，我很有安全感，什么也不怕。银子就能全拿出来。&rdo;

这马屁拍的，白敬远老情大慰。

他家荼蘼是什么人，连皇上也敢顶撞，敢给皇上吃瘪，皇上也头疼的人啊。可是呢，却把他当成主心骨。他老了，没什么雄心壮志，但最得意的晚辈对他这个态度，感觉真是舒服。而且六丫头以后要当王后的，虽然比不得皇后，可也是白家的荣耀。可惜这事要先瞒着。不能透给荼蘼知道。但她心里也有点谱吧？

她和阿苏瑞……情分似乎不是一天两天。虽然没摆在明面儿上说，也是男非卿不娶，女非君不嫁的样子。

&ldo;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要用这么多银子？&rdo;他心里有点乱。过了半晌才问。

&ldo;祖父您听好。&rdo;春荼蘼清了清嗓子，顺手从桌边拿过一本小册子，递给白敬远，&ldo;这是筹备情况。上面需要什么，一笔笔记着呢。状师事务所。是大唐第一家，不是有经验可循的其他买卖铺子，所以事无巨细节，都要提前想好。&rdo;

&ldo;这招聘费、培训费是什么？&rdo;白敬远一边翻着册子一边问。

&ldo;状师事务所不是买卖商品，而是给人打官司的。除了开设的地点要好之外，还需要舒服又分工有序的宽敞地方。&rdo;春荼蘼没理会那两个问题，而是从头解释，&ldo;有放纸档的档案房，有文书们工作的房间，有专门的账房来计算收支和收费的房间、有调查员休息及练功的场地，有状师和委托人私下谈话的密室，有供全体状师开会的花厅，前面还需要接待房，来了客人，要由接待员初步询问，再把案件分门别类，送到所长，也就是我办公的地方，由我分配给每个状师。还有要饭堂，侍候的手下人以及门房。总之，地方一定要足够大。既然开大唐第一间状师事务所，就不能慢慢发展着来，上来就得把人震住才行。&rdo;

&ldo;长安地价是很高，不过就算你盘下的铺面要非常大，也没到非要我入股的地步。&rdo;白敬远道，&ldo;祖父不是舍不得银子，是想知道你究竟要弄成什么样的规模。&rdo;

&ldo;预备的东西倒不用多少，也不必装饰得特别豪华，那样穷人就不敢进了。事务所的风格以干净、优雅、庄重和利落为主。关键是……人。&rdo;

&ldo;人？&rdo;

&ldo;对啊。&rdo;春荼蘼点头，&ldo;调查员由大萌和封况负责，自然要招收武功好、人品好、够机灵的人。但大多数人没干过这一行，所谓的培训就是教他们怎么做。前面的接待员也得培训，必须是识文段字的人，还得善于和人谈话。祖父可别小这个，谈得好，委托人说得清楚明白，案件才好归类嘛。账房啊，丫头啊，厨娘啊，门房啊，哪一样都得精挑细选。您知道我得罪的人多，若不小心把关，进了不好的人就是大麻烦。&rdo;

&ldo;没错，千里之堤，毁于蚊穴，这种所谓的小事马虎不得。&rdo;白敬远摸摸胡子，&ldo;最近朝里无事，我来帮你做这些。相信你祖父的一双老眼，阅人无数，普通人想耍花样，过不了我这关。&rdo;

&ldo;谢谢祖父。&rdo;春荼蘼高兴起来，抱了白敬远一下。

白敬远是古人，不像春氏父子，已经习惯春荼蘼这样了，当场就怔住。但很快，又觉得这样很是不错。平时孙男娣女们对他即敬且远，像他的名字一样，倒也没什么趣味。

人老惜子，半点不错啊。

&ldo;然后就是最重要的，制订章程和招收状师。&rdo;春荼蘼继续道。

&ldo;你要订什么章程，又要招多少状师？&rdo;白敬远越听越奇，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荼蘼那小脑袋里怎么想出来的。岂不知，她几乎照搬了现代律师事务所的那套。

&ldo;章程要细化，但大体上有三点。一，状师不能挑案子，分配给什么案子，就要接什么案子。二，状师不能私下收委托人的银子，由事务所统一收费，再分配给他们。当然，如果赢的话会多分些，输的话就少分些，甚至没有。如果无官司可打，每月有安家银子。不算多，也足够在长安生存的。至于这个收费，会有个明细表，让委托人也一目了然。三，每个人在一段时间内都要接一件法律援助官司，并全力以赴。说白了，就是为穷人免费打官司，免得穷人受权贵欺凌，有苦无处说，有怨无处诉。&rdo;

&ldo;这个好，利民政策，皇上一定会喜欢的。&rdo;白敬远忙的点头，只感觉眼界似乎开阔了。

&ldo;至于说招聘状师，要请祖父帮忙，在全大唐张贴告示，只要满足了条件，经考察人品合格，就成为本事务所的状师。做满七年，胜诉率够标准，可以加股。不过嘛，大唐的好状师不多，但我可以招一批秀才学子，想做状师，不想走科举之路或此路不通的，再或者没功名，学问却好的也行。这种人呢，叫做状师助理，每月的薪俸银子虽然少，但却是一边帮忙一边学习律法和打官司的，将来慢慢成为状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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