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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第2页）

墙壁后的韩谋听得频频点头。

这种新奇的观点，还有什么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都似乎极合他的意思。但在春荼蘼说出来之前，却不能清晰成具体的语言。

所以他看中这个丫头，感觉他是上天派来给大唐的。因为他正有这种律法治国的想法，这个运用律法娴熟无比的丫头就横空出世。

他不相信她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学识和成熟的思想，而且她的家族环境。也不可能让她接触到更多的知识。但他不打算细究，因为她在，是神奇，也是大唐之福。

&ldo;好吧。犯罪嫌疑人不在，审什么？&rdo;杜东辰从善如流的道。

&ldo;谁说犯罪嫌疑人不在？&rdo;春荼蘼反问，&ldo;又谁说嫌疑人只毛屠户一人？包大人并没有说过吧。在杜世子带着你找到的嫌疑人毛屠户到来之前，我正通过推理。严重的怀疑另一个人。&rdo;

&ldo;是谁？&rdo;包县令问，重新想起这一茬来。

春荼蘼向旁听席一指。纤白的手指定在老奉国公杜衡的贴身侍卫杜促的身上，&ldo;就是他！&rdo;

&ldo;你胡说！&rdo;这指责太突然、太重大，杜仲一时控制不住，当堂反驳。

&ldo;春状师，说话要有证据，《大唐律》中有诬告罪的，何况还是民告官。&rdo;杜东辰声音中的冰冷掩饰着气急败坏，&ldo;当心受反坐之苦。&rdo;

春荼蘼当然知道，诬告、诽谤这类罪行，一旦认定，就会被反坐。所谓反坐，就是你告人家是什么罪名，事实证明对方清白，那所告之罪应受的惩罚，就要由诬告或者诽谤者承担。

&ldo;我既然敢这么说，自然就不是红口白牙的乱讲。&rdo;春荼蘼神色端正，&ldo;而且我所指认者是老奉国公身边的贴身侍卫，怎么会是民告官？我告老国公爷了吗？杜仲再受器重，不过是奴婢部曲，我乃安国公之孙女，地位谁高谁低，杜世子弄弄清楚。&rdo;古代律法中最没有人权的一条就是，地位低着告地位高者，本身就是罪过。就像敲登闻鼓，不管敲鼓者是否有冤枉，案件审结之后也要受流刑之苦。

说完，她不理会杜东辰与杜仲，转向公座，叫了声包大人，又转向堂下看审众人，&ldo;之前我说过了，在方宝儿的尸体被发现之前，奉国公府并没有传出逃妾的消息。这个可以理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但作为家风严谨之世家，不可能放任此事不理，必定要派人秘密寻找的。而且寻人者，必定是老奉国公最信任的家仆。说到底，这个连环三尸命案，最终的源头，只是方宝儿而已，望尘大师和张氏，都只是被牵连的。我猜，在命案爆发之前，奉国公府对外的消息是这样的：方宝儿又病了，于是再度回到某个偏僻的院子中修养。陪伴她的，就是之前做假证的那个王婆子。若包大人或者诸位不信，请随便拿了奉国公府的下人来问，必定如此。&rdo;这事她没有纪录证人证言，一来没必要，这种&ldo;小事&rdo;瞒不住，没必要叫证人来问。二来杜家的家仆都还要在杜家混，何必为个官司断人生路？

&ldo;杜仲是老奉国公的贴身侍卫，自然是一等一的信任之人。&rdo;春荼蘼继续道，&ldo;而且，大家请看，杜仲身材高大，武力超群，惯用左手，虽出身奉国公府，却在罗氏统领的军中磨练过五年，平时配着称手的武器。我调查过，有充分的证人可以证明，在三月十九到三月二十二日期间，杜仲还悄悄离府，没有人能证明他消失这几天做了什么。而三月二十，正是那三名死者的死期！&rdo;

望着堂上堂下众人，她深吸口气道，&ldo;杜仲有经得住推敲的杀人动机、有相应的手段和武力值，还有作案的时间，如果还觉得不够的话……&rdo;她向守在公堂之侧的过儿招了招手。

过儿立即上前。打开一个盒子，取出一张有编号的纸出来。没办法，春荼蘼的袖子里放不了这么多东西，幸好她有人手可用。至于小凤，已经悄悄离开，准备她设计的最后绝招去了。

春荼蘼抖开那张纸，上面有黑色印迹，&ldo;这一张，是从方宝儿脖子后拓印下来的痕迹。当时。就是这只手，把她按在水里，生生溺毙的！&rdo;

众皆哗然，突然生出对死者的同情，对杀手的痛恨。还有什么比这更直观。更刺激人的吗？

&ldo;杜仲，你敢不敢上来，把你的手和这个掌印对比一下？&rdo;她冷笑。

杜仲不动。杜衡沉着脸。杜东辰不开口。

包县令忍不住了，因为皇上就坐在他背后，令他今天底气很足，于是他扔下令签，&ldo;来人哪。把杜仲带上来比对。&rdo;

立即有差役上来，一个拿过春荼蘼手中的纸，另一个押过杜仲。杜仲到底是老奉国公面前一等一的得意人，身上自有气势。并没有让差役碰到身子，而是自己走过来。

他瞪着春荼蘼，目露凶气。但春荼蘼怎么会怕，淡淡地道。&ldo;别想毁掉那张纸，那不是原件。原件早封存在衙门的档案中。这样的复件，我有的是。&rdo;

杜仲不吭声，可却不能不动。而当他的左手与纸上的拓印完全吻合时，公堂上一片惊叹。

杜仲色面惨白。

杜东辰却道，&ldo;这能说明什么？很多人的手掌是一样大的。再说，这是从方宝儿颈儿拓取来的，未必没有偏差。&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