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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荼蘼连忙在旁边解说,&ldo;照毛屠户所供认,他与方宝儿早就勾搭成jian,只因方宝儿想做长久夫妻,才卷了财物,逃出国公府,想与他私奔。而毛屠户呢?关键时刻不敢得罪堂堂的国公府,又舍不得结发之妻张氏,所以临时变卦。方宝儿不干,两人撕打。这时,恰好望尘大师出门化缘,路过无名寺后荒树林,上前劝架。不知我叙述的,可对?&rdo;
堂上堂下,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点头。
春荼蘼就又道,&ldo;若是这样,我就疑惑了。仵作大人的验尸文书上写得明白,方宝儿尸身的几处关键所在,有明显的印迹,显然是对方对她欲行不轨时留下的。试问,已经是勾搭成jian的关系,这时是要决裂,按正常人的行为来说,怎么会有心行那禽兽之举?&rdo;
底下人立即议论纷纷。
对啊,都这时候了,甩者甩不脱,怎么会再想做那件事,只怕当时和仇人也差不多了。再看毛屠户对扮演方宝儿的府卫扭手扭脚,并没有往身上招呼。
毛屠户听闻此言,蓦然反应了过来,突然伸手袭胸。那府卫哪肯在他这种低下之人手中吃亏,双手一推,身子借力跃到公堂边缘。
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而扮演望尘大师的府卫不太机灵,站在那儿没动弹,春荼蘼只好提醒到,&ldo;吴大人,该你上场了。&rdo;
吴府卫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立即走向毛屠户。但他虽然没有眼力见儿,做事却极为认真,还模仿和尚的行为,对着毛屠户打了个稽首道,&ldo;施主,请放开那个姑娘。&rdo;
案件重演,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可就因为这一刻的变化,成了喜感十足的场面,堂上堂下笑成一团。吴府卫仍然十分认真,上前揪住毛屠户。毛屠户本能的挣扎,但他个子矮小,空有蛮力却用不上,两人之间的情形就像狗熊打架,以致周围笑声更甚。
&ldo;公堂之上,岂可儿戏!&rdo;杜东辰清冷的声音响起,暂压下了嘲笑的气氛。
春荼蘼心头一凛,心道没想到这姓杜的还是练家子,这一声说大不大,就小不小,偏偏震得她胸口有些发疼,那股子笑意消散不少。
&ldo;人与人不同,时与时相异。那日的情形,如今岂可毫无两样的重现?当时,毛屠户必然情急,可现在却在大牢关了几天,神气俱消,心有悔意,哪能做到同样的穷凶极恶?&rdo;杜东辰正色道,&ldo;就像我大唐律中有义愤杀人一说,也有戏杀一说。那都是在特定情况下,行的特殊之事。所谓时过境迁,就是说的如此吧。春状师,难道你没听过这四个字?&rdo;
春荼蘼笑而不语,不争这种口舌。
她当然听过这四个字。但杜东辰平时那么有风度的人,现在居然来刺她,显见是气极。再说她本来也没想拿案件重演做为证据,只是在众人心中留下印象,那就是:毛屠户说得不可靠。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于是,她话题一转道,&ldo;也对哈。是我轻狂了,多谢杜世子指点。只是……&rdo;她又转向毛屠户,&ldo;是你扭断的望尘大师的脖子?你确定吗?脖子折断是望尘大师的真正死因,之前已经由仵作和差役大人双双证实过了。&rdo;
&ldo;犯罪嫌疑人虽然个子不高,但臂力惊人。&rdo;没等毛屠户回答,杜东辰怕他再出错,干脆代答,&ldo;他是杀猪为生的,就是把疯狂奔走的成年公猪按倒也做得到,所以扭断人的脖子也自然没问题。春状师。你不是要弄头猪来,让他当堂试试吧?&rdo;
包县令一听就吓到了。要真弄头猪来,他这县衙成什么了?
幸好春荼蘼摇头道,&ldo;那倒不必,只是我想请问犯罪嫌疑人,你好好回忆一下,你是把望尘大师的脖子向左扭断的,还是向右?&rdo;
这下杜东辰和毛屠户都怔住了。
有区别吗?有区别!而且区别大了。从下颌处就能看出明显的印迹。
&ldo;快说!&rdo;见毛屠户犹豫,包县令催促道。
&ldo;左……&rdo;毛屠户试探性地说。
&ldo;你确定?&rdo;春荼蘼连忙逼问。
&ldo;右……&rdo;
&ldo;到底是左是右?&rdo;
&ldo;左吧!&rdo;毛屠户把心一横。他自认了罪行,不过是等着判决。哪想到遇到这么难缠的一位状师,问得他比死还难过。
&ldo;原来是左。&rdo;春荼蘼笑起来,一脸鄙夷。
毛屠户心叫不好,连忙又赶嘴到,&ldo;是右!是右!我记起来了,是右!&rdo;
杜东辰第二度闭上眼睛。
又上当了!这回不是他,却是关键的那个人。上堂之前,他做了很多准备,甚至这么多所谓的证人,都对好了证词。可哪想到上了公堂却漏洞百出。不是他不小心,是春家这个丫头太厉害了。之前虽然重视了她,但她的本事能耐,在真正对面时才能深有体会。
&ldo;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改口。&rdo;春荼蘼冷笑着看毛屠户,&ldo;其实一开始你就猜对了,是左。&rdo;
她用了&ldo;猜&rdo;这个字,更显得对方的证词不足采信。杜东辰虽然感受到春荼蘼的压力,但怎么可轻易认输,连忙大声道,&ldo;大人,春状师此举有诱供诈供的嫌疑,所得到的证据,不能用于审理之中!&rdo;
&ldo;杜世子说得不错,这个问题我收回,当我没问过。&rdo;春荼蘼无所谓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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