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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莫兰决定换个问题。

&ldo;她的身份证，你为什么一看就知道是假的？&rdo;莫兰问。

&ldo;我以前干过做证件这一行。&rdo;刘露的脸又活络起来，他嘿嘿笑道，这时莫兰才发现，他的牙齿基本上都掉光了，当他张大嘴的时候，嘴巴看上去象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ldo;你们为什么不要张月红？&rdo;

&ldo;我们不要提供假身份证的人，因为这种人多半身上都有点什么破事。而且，你大概不知道，cat，cat的服务生都得是模特，她太矮了，只有1米六，跟别人站在一起，她就象只毛没长齐的小鸡，一点都不起眼。&rdo;刘露眼神茫然，带着某种怀念的情绪说道。

&ldo;你跟她很熟吗？&rdo;

&ldo;可以算吧。她欣赏我。&rdo;刘露温和地说。

莫兰想不出不男不女的刘露身上到底有什么可以让张月红欣赏的，所以她只能说：&ldo;是吗？&rdo;

刘露的眼睛在莫兰脸上飘来飘去，好像想找到一个着陆点，最后，他找到了她的眼睛。

&ldo;她欣赏我的勇气。&rdo;他停顿了一下，才说下去，&ldo;小姐，其实你看出来了，我是个男人。但我喜欢扮女人，大部分时候我觉得自己本来就是个女人，所以等老婆死后，我就把原来的工作辞了到了cat，cat跳爵士舞。我原来是医生，精神科医生，我曾经想用心理学挽救自己，但没有成功。所以我最终放弃了。40岁终于才改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抛弃一切做自己想做的事。&rdo;

勇气。这的确需要勇气。

三言两语就道尽了他的一生，虽然说得随意轻松，但莫兰没听到一丁点洒脱和开心，只有无尽的悲伤、落寞和无奈。她望着刘露那张线条柔和过于女性化的脸，心里泛起一丝酸楚，原先厌恶之情渐渐消散。

&ldo;那一定很难。&rdo;莫兰轻声道。

&ldo;还好啦。人总得学着生存。&rdo;刘露停顿了一下。&ldo;你刚刚好像问我，她有什么地方怪怪的？&rdo;

&ldo;是的。&rdo;

&ldo;其实，她让我想起了我自己。小姐，我想做一个女人，而她想回到17岁。我们都是同一种人，都是那种不顾一切都要纠正错误的人。在我，是上帝犯了错，在她，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她从没说过，但她的眼睛，告诉了我一切，我知道，她以前一定受过很大的创伤。&rdo;刘露歪着头注视着虚空中的一个点，&ldo;按照我的经验，堕落总是有理由的。小姐。&rdo;

堕落总是有理由的。

莫兰没有答话。

那番话好像耗尽了刘露的体力，他伏下身子，趴在玻璃隔板下面的桌面上休息了一会儿，随后他用一只手费力地撑着脑袋，&ldo;能不能让我再看看那张照片？&rdo;他对莫兰说。

莫兰把照片再度帖到玻璃上。

&ldo;是她。是她。&rdo;他仰起头，盯着了很久，最后说。

莫兰从他的语调中听出一些特别的东西。

&ldo;能不能跟我说说她？&rdo;莫兰问。

&ldo;其实我不算了解她。&rdo;刘露摇了摇头，&ldo;我至今都不知道她几岁，叫什么名字，她家里有什么人。她从来都不说。&rdo;

所以他才没去认尸，虽然他跟她关系那么好，其实他仍然对她一无所知。

&ldo;你问过她吗？&rdo;莫兰问。

&ldo;没有。那是没有意义的，如果她想说，她会告诉我。&rdo;刘露露出一丝笑容，莫兰发现，他其实很喜欢这个话题，每次不等莫兰开口问，他就自己说了下去。

&ldo;有一阵子，我们经常在一起。那是6、7年前的事了。我们关系不错，是很好的朋友。那时候她在莎莎上夜班，跳艳舞，她跳得不好，没有舞蹈基础，但因为她很会笑，所以不少人都喜欢她，她在那里很受欢迎，小费也很高。所以她很开心，她本来以为她这辈子就会这样无忧无虑地过下去，但可惜她不走运，莎莎很快就关掉了，因为有人在包房里乱搞被抓住了，嫖客其实是扫黄组的警察，这种事谁也没办法，铁证如山，所以莎莎就被封了，她也就失业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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