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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3页）

说老伯爷是老东西，其实有些委屈他了。

老伯爷比孟老夫人足足小了五岁，到了这个年纪没有发福，身条还是瘦高的，两鬓连一根白发都寻不着，冷不丁瞧着，还以为是四十出头的中年人。

孟老夫人嫁过来时，二十有一，老伯爷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呢。这么些年下来，就从没看上过他。

特别是随着年纪渐长，二人并肩而立时，孟老夫人瞧着不像是老伯爷的发妻。倒像是他的母亲了，孟老夫人就格外反感老伯爷再踏进她屋子。

&ldo;澈儿，你说。&rdo;孟老夫人早已习惯了老伯爷的不着调，很快平复了心情。

&ldo;祖母，孙儿不孝。让您失望了。&rdo;程澈单膝跪地，&ldo;孙儿今日去晚了些，不料贡院外起了骚乱，发生了踩踏之祸，就没进去贡院。&rdo;

&ldo;那你怎么不早些过去！&rdo;孟老夫人太阳穴突突直跳，只觉头又剧烈疼痛起来，抬手扶额，看着程澈的目光满是恼怒失望，&ldo;澈儿，我以为你是个稳重的。这才没有多费心，你，你太令我失望了！&rdo;

&ldo;不是的，祖母，是我的错。&rdo;程微直起身子，平静开口。

&ldo;微微。&rdo;程澈无奈，低低喊了一声。

他知道妹妹天性骄傲，最不屑的就是让旁人代过，还特意叮嘱过，没想到这傻丫头还是不听话。

程微与程澈并肩跪立。拢在袖中的手悄悄伸出，拉了拉他衣袖以示歉意，却没有回头的意思：&ldo;祖母，是我去送二哥。结果不知何人在人海中乱扔爆竹，引起了混乱。二哥为了救我，才耽误了进场。&rdo;

若说对程澈，孟老夫人心底还有些忌惮，恼怒之余，到底是留了些脸面。可程微是自幼被不待见惯的，近来见她生得愈发好，孟老夫人多少缓和了些态度，可一听程澈没有考成和她有关，怀仁伯府这一辈手到擒来的贡士就这么没了，那点缓和立时就被忘到脑后了。

&ldo;我就知道，你就是个丧门星，只要沾上你，断没有好事儿！&rdo;孟老夫人抓起炕几上的茶蛊掷向程微，茶蛊里尚有一半热茶。

程澈伸手稳稳接住茶蛊，惭愧道：&ldo;祖母，您教训的对，孙儿改日就去道观烧香，洗去一身晦气。&rdo;

&ldo;我说的不是你！&rdo;孟老夫人知道程澈又护着程微了，厉声道。

&ldo;祖母，我知道您给孙儿留面子，没事儿，您尽管骂。千不该万不该，孙儿不该让祖母失望，还连累三妹。&rdo;

&ldo;你‐‐&rdo;孟老夫人有些没辙了。

要说起来，在小一辈中，这个孙子是最出众的，能文能武，能屈能伸，怀仁伯府若是传到他手中，保百年兴盛不是难事。

只可惜，他是次子家的，更是过继而来，她一直担心的反而是这个孙子太过优秀，渐渐心大了，别说老二家的一切，就连这怀仁伯世子的位置，都想争上一争。

所以对孟老夫人来说，程澈若能顺利科考出仕，对怀仁伯府就是两全其美之事了。

想到这里，孟老夫人对程微更恼，可见程澈对程微如此维护，到底留了几分脸面，对程澈道：&ldo;既如此，你这便去一趟公主府，向顾先生请罪吧。&rdo;

孟老夫人提到的顾先生，就是德昭长公主的驸马，程澈的恩师。

&ldo;是，孙儿这就去。&rdo;程澈恭敬答道。

&ldo;那你且去吧，别跪着了。&rdo;孟老夫人催促道。

等程澈走了，她定要给这个孙女一点颜色看，免得死丫头扫把星托生，将来再惹出祸事来，牵连整个伯府！

&ldo;多谢祖母宽容。&rdo;程澈站起来，顺手把程微拉起，&ldo;祖母，师母上次说，想见一见微微。孙儿带三妹一起去了，免得老师知道我错失考试后大发雷霆，有三妹在，老师多少给孙儿一点脸面的。&rdo;

说完，程二公子拉着妹妹施施然走了。

直到兄妹二人都不见人影了，程瑶请的人还没赶过来呢。

孟老夫人气个倒仰，更恼程澈狡诈，恼恨之余，想一圈小一辈的孙子们，又恨又可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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