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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及笄之礼二（第1页）

阮清一切收拾妥当，出了祥意宫，天还是那样的蒙蒙亮，她打起软轿上帘子看甚至还能看见那些倦怠的云儿躲在天边偷闲，只待天光大作，又是新的一番光景来。

阮清含笑进了葳蕤宫，皇后也无意在这种大日子为难阮清，让珍华带着阮清去了特意为她空出来的东殿房。

“流程原本你也是看我走过的，倒是不用担心你疏漏，你只用在这呆着，到了时候自然有宫人领你去。”珍华被迫负责起阮清，她是不喜欢阮清的风头盖过她的，不过她也不想别说她没被皇后教好，虽然面色不好，该道的都是道了的，“待会母后会来告诉你一些事，你母……算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母后今日就是你的母亲就是。”

“嗯。”阮清颔首，知了珍华怕是想说她母妃的事，可是哪怕她母妃在世，怕只能在一旁捞一个位置而已，阮清只是没想到珍华竟然会来隐隐安慰自己。

阮清沉思之际，忽然想到珍华及笄那日虽然欢喜却还是暗含着丝丝失落，原来在这种日子想母妃的也是有她一份。

阮清略一低头，珍华就瞧见了阮清头上那个白木发簪，冷笑一声，却也没嘲讽阮清，只是装模作样地用帕子挡住了眼，道：“我有事可没空在这陪你，你有事让你宫人来找我。”

说完，珍华就甩着帕子走了，只留下一个烟灰色的背影给阮清看，缥缈得真如轻烟般轻盈，步步挪移之间已然是凹凸有致。

单单从背影看，是有两分像珍妃的，不过珍华应是厌她而走得极快，又不像了。

“公主？”

妙姑唤了阮清一声，见到阮清回神才继续整理着皇后备下的三套及笄之时要用的衣衫等物，同时不动声色地将那些东西都一一看过，无异样才对阮清点了点头。

阮清扯了扯嘴角，却做不出任何表情，心里明白妙姑是在做无用之功，这种场合，皇后除非是疯了才会动手脚。不过这份谨慎倒是无论何时都不会出错就是。

“你去探一探今日到底是何人来为我行及笄之礼，虽然坤和之中也就仅仅有那几位，但是我还是觉得先知道为好，好去了我心头不安。”阮清吩咐妙姑道。

妙姑很是理解地点了点头，顺手拿了个盆就出去打听消息去了。

皇后派来的宫人还未到，现在房中仅剩下阮清一人，阮清揉了揉脸，试图减轻几分自己的疲累，结果正把脸上的肉挤成一团之时，却听到身后起了脚步声，吓得阮清赶紧把手安分地放下来，连忙道：“先为我再梳理清头发，方才我来时乱了。”

阮清还以为是宫人来了，却见到铜镜中出现了一只白玉般的手温柔地为自己去了发饰，而另一只白玉般的手拿着梳子插进自己发间，一动自己的一头长发便倾泻散落开去。

让阮清害怕的是她头发散开之后，身后贴近自己的那人可不是穿的宫人服，那上面金锦线绣的可是振翅欲飞的凤凰！

“母后？”阮清心中一惊，就要起来行礼。

皇后却一手按下了阮清，另一只手中的梳子直接滑落到发尾，梳子拿起之时，梳上未见一根留发。

阮清有些吃惊皇后梳发的熟练。

皇后笑着看了一眼铜镜中阮清的神情，道：“往日本宫也是为珍华梳理过头发的，她原本也同你一样大病过一场，那时候她每次看见宫人给她梳头发梳下来些青发，脾性总是会格外暴躁，本宫就接手了这事。”

皇后说话的声音也像她的动作般轻柔。

阮清不做声捏了捏自己的衣袖，她知道的珍华病过可是只有那一场。

阮清心虚道：“母后手巧，待珍华好，是珍华的福气。”

“那倒不是，遇到珍华，才是本宫被恩赐的福气，”皇后缓缓说道，将阮清头发梳理清楚后，皇后就将发梳放在一旁，再未动手。

在一阵子沉默后，皇后冷不丁问道：“十三，你可记得你答应过本宫会保珍华一次。”

“记得。”阮清顿了顿才回答，脑中飞快想着到底珍华最近又做了什么才引得皇后突然来提醒起了自己这事，可是阮清却又想不到何处不对，珍华不是最近都一直格外安静地待着葳蕤宫吗？就连她同谭沐阳的事一直都未落定也没什么动静。

皇后颇有深意地看了阮清一眼，清冷的凤眼中带了点凌厉，阮清这才明白皇后应该是为了之后可能的事才来提醒自己。

“母后，那您应该也记得原本答应我条件。”阮清直视着皇后。

她可还记得那是在珍华不伤害她自己身边人的条件下。

“是，”皇后应着，忽然变了口风，“可是我现在想换个条件，本宫觉着只用本宫活着一日就会护着珍华一日，但是你现在却该及笄了，不久便要嫁人了，到时候你都同陛下远了，能不能这般盛宠也难说，这样我还是亏的，我要你应我一件事，依旧不伤害你身边人就是。”

“什么？”阮清转了头看向皇后。

皇后身上穿着金红的帝后正装，头上的凤凰发冠口中垂下一粒圆润东珠正悬在皇后额上，皇后依旧是那样的高贵不可逼视，是这世界上所能想象到的最雍容女子的模样，却还是带着两分脱离感，看什么都带着冷意和暗埋的不屑，好似这么个华贵的人下一刻就能摔冠而去。

可越是这样，阮清越不能相信皇后会这样轻易改了之前同自己的约定。

那定然是极其难为的事。

但是皇后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交易最底线便是公平，可她又总不能为了这件事一辈子不嫁人。

阮清两难着，斟酌道：“那得看是母后要让十三做什么事了。若是能，自然无二话，若是不能，十三宁愿再留两年好全了同母后的约定。”

皇后目光沉沉望着阮清，说实在的，阮清同柔妃根本不像，一个是无论是谁都会相信，一个是谁都不敢信，但两个极端谁也不能说她们不像，像得简直就像镜子一般，只是反了而已。

“过了今日，你便不再是个孩子，我答应你母妃的事终究是完成了，我要让你做的事，十三，你快些嫁人吧，无论是谁也好，我都会帮你，迟了，就又生变故了。”

皇后慢慢道，离奇的，说的并不是什么难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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