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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离开家乡再一次（第1页）

“予儿，放开我，你听我说，你不需要这么照顾我们，这不是你的义务。”

“养育子女是我们的责任，因为是我们选择让你来到这世间。而你却没有义务去回报我们，因为这并非是你的选择。我们将你养大，希望你能够得到属于你的幸福，这对于我们来说便足够了。”

父亲尝试着挣脱束缚，他的肌肉震颤着，背后的法相时隐时现，但很显然，他并不是灵予的对手，只能在挣扎的同时，试图用言语动摇灵予的决心。

“我们明白你的心意，可这并非是我们想要的。我知道你只是想让我们生活的更好、更安全，可真的如此吗？你应该知道，我们在这座城生活了几百年，在属于我们的圈层中得到安定。现在你却要将我们强行带到属于你的世界中，这是不是过于自私了？”

“够了。”

灵予皱起眉头，她有些不耐烦了。无论是在宗门还是在万妖山，无论是面对散修还是面对仙尊，她都能保持着平和冷静的姿态，只因为她并不关心那些人，只是想从他们身上攫取自己的利益。而现在面对自己的父母，她却失去了这种从容。

“爹爹，你唬不到我了。我已经知道了你曾经经历过什么，我去过万权宗，甚至见到了那些从你身上掠夺过的那些人。他们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也会恐惧，也会战栗，他们与我们并无不同。圈住你的从来不是什么身份，只是你的怯懦罢了！”

“你就是一个懦夫，逃避着，将责任都甩到别人身上，给自己扣上无能的帽子，以合理化自己的畏缩，就这样一直生活在过去的恐惧中！而现在，你还要将这份懦弱传播开来，阻挠着其他人的勇气，以过来人的身份以自己的错误去规训，这是何等可悲！”

“不，你还太小了，你不懂……”

言语似剑，直直地挑破了那道心锁。父亲身后的法相熄灭了，身若枯朽，低头喃喃着，陷入了内心的旋涡。

“予儿，你怎么能……”

“不用说了，你们说服不了我的，等安了家之后，相信你们很快就会习惯在苍启宗的生活的。”

母亲不忍父亲受到如此苛责，便开口想要劝阻灵予，只是他们的言语对灵予来说已经太过苍白无力了，根本不足以让灵予改变心意。

“好，予儿，我知道了。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们母女，这是我的错，是我一直困在过去，怎么也走不出来。我知道你不一样，你是初升的朝阳，任何腐朽的云雾也无法阻挡你的光热。你理应去用这份光明照亮大地，但你却不知道太阳却不允许繁星伴其左右。”

待灵予用灵力准备将她的父母投入仙古宝库时，父亲却突然振奋了起来，他抬起头，直直地盯着灵予的双眼，眼中既有严厉又有柔情。有那么一瞬间，灵予仿佛又回到了儿时，还在那三尺书屋中，学习着父亲教导的知识与道德。

“你强行将我们绑到你的身边，自以为是将最好的恩赐降下，却不知这份灼热绝非我们所能承受。我们能明白这便是你的爱，可这份爱除了盲目之外便毫无意义了。”

“你还记得你的凡人朋友吗，她从来没有忘记你，但你似乎已经走得太远，将她抛下了。所以你也要将她带到身边吗，将一个凡人带到修仙界，就因为你自我满足的爱？”

“不……”

父亲的话将灵予问住了，现在攻守易型，反倒是让灵予开始支支吾吾了。

“予儿，我明白你的感受。我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你始终都是我的女儿，我从未忘记过你的喜恶与性情。你层层包裹着心中的爱，让它不易发现也不容改变，你总是想着将最好的给自己所爱的人。可你却很少去想，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过人的天赋为你带来了过早的成功，缺乏挫折打磨的胜利使人偏执而盲目，便让你在不经意间用自己的爱伤害了你爱的人。你从未失去过，总是在恐惧着失去，用强硬的手法去守护着，去只会将自己想守护的人越推越远。”

灵予的心脏跳动着，鲜血涌上脸颊，化作晶莹的泪水润湿了眼眶。的确如此，她空有着一颗玲珑心，却从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讥讽着他人的愚蠢与怯懦，却不知道最为胆小的人反倒是她自己。

“不过，没事的，我的小予儿。你还小，还有无限的时间和无限的机会去弥补自己的过失，你总是拥有着试错权，能让你免于那些无法挽回的悲痛。”

“而且无论你犯了什么错，你都能在我们这里得到原谅。予儿，我们虽然无法伴你远行，但我们却能在你每一次归程时等待着你。”

内心的动摇让灵力的束缚也松懈了，父亲与母亲挣脱开束缚，走到泪流满面的灵予面前，将她幼小的身躯搂入怀中，却让那沉默的哭泣变作了抽噎，当真如孩童一般扑在父母的怀中。

“爹、娘，对不起……”

泪水浇散了心中的狂热与那积攒下来的戾气，灵予回想着自己的作为，愧疚感便充斥了一颗赤子心，满心的歉意就这样流淌着，被全部接受着。

……

“战事紧急，我要走了。爹、娘，你们当真不愿意跟我走吗？”

待情绪缓和后，灵予一家三人也没说太多话，便到了分别的时候。虽然灵予已经没了最开始的坚持，却还是希望父母能跟自己去到安全的地方，能够跟自己生活在一起。

“我就算了，我还有这座城要看着，还有这城内外的凡人们。妖族四散，也有不少冲入了凡人的国度，我作为修士也有义务让他们免受妖乱之祸。你好好努力，快些将这场战争结束掉，最近大灾不断，予儿你现在有能力了，也应该为这天下苍生担起一份责任才行。”

父亲笑着摇摇头，拍拍灵予的肩膀，将自己当初的心愿寄托到她的身上。

“我也算了，我还要看着你爹，他这个古怪人，没人看着也不知道他要变成什么样呢。还有，别听你爹的，照顾好自己才是最优先的，损己利人的事可千万不要干，我就你一个小宝贝，可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还有，也让你师姐也来看看，她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少宗主，想必也是压力挺大的，你平时就多陪陪她，培养培养感情，反正你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母亲先是白了父亲一眼，接着便抱住了灵予，在灵予耳边嘱咐道。

于是，灵予便微笑着，带着父母的嘱托，又一次离开了自己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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