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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领头星盗忽然发现，自己逐渐控制不住脑海里的意识了。下一刻，他就出现了信息过载的症状，彻底失去了&ldo;视觉&rdo;和&ldo;听觉&rdo;。他下意识地立刻朝着对面的两个人开枪，似乎觉得只要把他们杀掉，自己就能马上恢复正常。

没有办法瞄准的人开枪，当然没有准头，沈回川和孩子很容易就躲开了。趁着身边的少年往后退的时候，孩子忽然把他背着的武器抢了过来，架在肩上，往正在开枪乱she的男人轰了过去。这是半自动的电磁炮，只需要一炮，对面的男人身上就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孩子弯起嘴角，又连she了好几炮‐‐男人的半个身体都彻底消失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是他好像还是不满意，踩着满地血跑了过去，在剩下的半具尸体上连续戳了几十刀，直到尸体血肉模糊，他才勉强笑了笑。沈回川眯着眼睛，看着他拎着电磁炮又奔向了登船舱，快步跟了上去。

等他赶到的时候，登船舱里已经到处都充满了肉烧焦的恶心气味。孩子蹲在几具尸体上，继续戳刀，溅得满脸都是血，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也不知戳了多久，他才停了下来，静默地看着这些尸体。然后，他很突然地转过头，朝着舱门边的沈回川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ldo;刚才是你救了我，谢谢你！你和他们不一样，是个好人！&rdo;

被发了好人卡的沈回川抬起眉：&ldo;先去把自己洗干净，我们再来聊聊，怎么样？&rdo;孩子，就算你想装无辜装可爱，顶着这张糊满血的脸，也让人同情不起来啊。怎么？他看起来就那么好骗吗？

第13章

充斥着智脑警告声的舰桥里，沈回川和孩子相对而坐，中间隔着足够安全的距离。两人都并不掩饰地打量着对方，沈回川的表情始终淡定从容，孩子则一直挂着纯真无辜的笑容。虽然看起来他们都是未成年人，但是一个是&ldo;即将成年&rdo;的少年，一个还是&ldo;懵懂无知&rdo;的儿童，气势强弱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作为&ldo;强势&rdo;一方，沈回川的确并不觉得这个孩子能威胁他的安全。虽然他动作灵巧，会用各种热武器，但目睹他使用之后，他同样掌握了使用方法，也会随时警惕他接触武器。而且，自家的精神触手连c阶哨兵的识海都能搅乱，更不必说这个也许只是e阶或者d阶哨兵的孩子了。

当然，就算亲眼目睹这个孩子杀人嗜血的场面，他也并没有&ldo;铲jian除恶&rdo;的想法。因为他发现，孩子杀的都是该死的星盗，并没有触犯他的道德底线。虽然过度杀戮让他觉得不适，针对无恶不作的人报仇雪恨的激烈感情却能够理解。

而且，他现在也需要一位对这个世界比较熟悉的&ldo;同伴&rdo;。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苦恼地对着这艘星船和满船尸体，和两人一起想办法逃出星盗的掌握‐‐两种选择的话，他当然会毫不犹豫地选第二种。

也许孩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刻意向他示弱，博取他的同情。以他的处境，同样需要人的帮助，才能彻底逃脱星盗的追捕，甚至独立生存下去。不得不说，他把自己洗干净之后，也确实有博取同情的&ldo;本钱&rdo;。看起来苍白瘦弱，显得黑色的眼睛格外童稚天真，身上青青紫紫到处都是伤痕，就像个被人虐待的活生生的小可怜虫。

通过观察，两人默默地估量着对方的实力、性格和目标，终于开始了&ldo;谈判&rdo;。

&ldo;沈回川，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名字真特别，是东方裔吧？我？以前的名字都忘了，你可以和他们一样，叫我小废物。&rdo;

沈回川挑起眉，很平静地重复了一遍：&ldo;名字。&rdo;

&ldo;……&rdo;孩子脸上的无辜笑容差点裂开，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地回答，&ldo;以前有人叫我朱利安，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差点都忘啦。&rdo;

&ldo;朱利安，能把智脑关掉吗？声音太吵了。&rdo;沈回川很礼貌地询问。

自称&ldo;朱利安&rdo;的孩子看了一眼周围跳动着红色&ldo;警告&rdo;字样的二十几个显示屏，在智脑锲而不舍的警告声里弯了弯嘴角：&ldo;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强制关闭智脑，让星船自由漂浮，随便漂到什么地方去。不然的话，就只能勉强忍耐它发出的噪音了。毕竟，我们都不是这艘星船的负责人嘛，没有权限关闭它的那个什么……&lso;排除敌人模式&rso;。&rdo;

&ldo;它一直都会处于这种模式？那星船还能开吗？&rdo;毫无疑问，在驾驶星船方面，&ldo;联邦好公民&rdo;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都非常缺乏。更别说，这还是一艘早几十年就被联邦淘汰的破旧老星船了。

&ldo;一直按着设定的航线开，没有影响。&rdo;

&ldo;设定的航线？那些星盗早就设定好的？所以，我们为什么还要忍受噪音？除非你想让它最后把我们送回星盗堆里去？&rdo;

孩子注视着对面的少年，眼睛微微弯了起来，笑容看起来更真诚了：&ldo;你说得对。虽然离星盗堆还很远，但说不定它会传什么信息回去呢？我马上就去把它的主机关掉。&rdo;关掉主机什么的，其实也就是把里面那些插头和线全部剪断而已，挺简单的。

&ldo;顺便，麻烦你把这些尸体和血迹收拾干净。&rdo;沈回川瞥了瞥旁边倒在地上的狰狞尸首。除了卧室区之外，整艘星船里到处都是尸体和血。坐在干干净净的星船里，和坐在血迹斑斑尸体遍地的星船里，当然不会是一回事。

虽然他用词很礼貌，但朱利安觉得，他应该同样是那种习惯于发号施令或者受人服侍的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眸边缘露出了一丝暗红，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ldo;我知道，尸体和血都是我弄出来的，应该负责把它们清理干净。可是……有点太多了，你能不能帮帮我？不管怎么算，我杀掉敌人也应该是有功劳的呀！&rdo;

&ldo;尸体我处理，血迹你来擦。&rdo;他说得也有道理，于是沈回川立刻分配了任务。作为掌门师兄，他还从来没有做过清扫收拾之类的活计。完美主义和轻度洁癖，也足以让他对遍地的血产生轻微的厌恶，更不想强迫自己做不必要也不擅长的工作。

朱利安接受了他的安排。不过，在打扫的时候，两人也没有忘记继续商量事关生死存亡的&ldo;逃生大计&rdo;。所以，&ldo;谈判&rdo;继续在尸体和血泊中展开。浓重的血腥味里，一大一小的表情完全没有变。

&ldo;星船只能漂流，不能手动控制？&rdo;

&ldo;应该可以，联邦的所有星船都有手控模式，不管是新船还是旧船。但是，问题来了‐‐我不会呀？你会吗？&rdo;

&ldo;……找到操作手册，我学会之后，可以教你。&rdo;

&ldo;如果能找到操作手册的话，我没有意见。&rdo;朱利安擦着地上的血，可怜兮兮地望着旁边的少年，&ldo;我六岁的时候就被这些星盗绑架了，连字都没有认全呢。给我操作手册，我也完全看不懂。&rdo;

&ldo;你现在看起来也只有六岁。&rdo;沈回川把尸体们垒起来，用拖车推走。他当然并不觉得这孩子的年纪符合他瘦弱的形象。杀人时的干脆利落，判断时机的恰到好处，都说明他的年纪应该不算太小。吃不饱穿不暖又常年遭受虐待，普通孩子当然不可能正常地长大。

&ldo;我已经十岁了。&rdo;朱利安还是给了他意料之外的回答，向着尸体们笑得格外灿烂，&ldo;也许这些人和你一样，都觉得我才六岁，吃不了什么东西，还能每天揍一揍出出气，干点活儿，所以才没有把我打死处理干净吧？&rdo;

沈回川低头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尸体们，最终决定废物利用，把他们倒进了垃圾处理箱里。据说这种垃圾处理箱早就是跨越时代的环保产品，能够循环利用自然产生的垃圾，保证纯自然的垃圾最后都能分解处理成富有营养的土壤，可以进行星际种植。当然，如果是这种土壤里种出来的东西，就算再美味可口，他也绝对不会吃。

&ldo;我们在混乱区附近吗？&rdo;

&ldo;早就离开混乱区了，这是一个边缘星域。&rdo;

&ldo;附近有可以居住的星球吗？不需要公民身份id的那种。&rdo;

&ldo;也许有吧。&rdo;朱利安辛辛苦苦地擦着地上的血，看起来非常勤劳，&ldo;听那些该死的家伙说，他们是来探索航线的。最近在附近刚发现一颗宜居星球，联邦军队还没有过来，他们可以趁着这个好机会，先捞一笔难得的好资源再走。&rdo;

刚发现的宜居星球，也许只是大气成分正常，能够让人类呼吸而已。至于星球上到底有没有奇怪磁场、放射性物质或者危险生物，有没有矿产资源，到底有没有人类可以吃的食物，人类能不能移居过来，都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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