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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rdo;

因为错过了婢女入宫的时间，我只能重新想办法，以歌姬的身份重新入宫。我赶到皇宫的时候，正好碰到皇家夜宴，我在席间唱了这首歌，唱着唱着，哀婉无限，却也因此而得到了栗姬的抬爱。

她把我召到她宫中，命我再唱一遍这首歌给她听。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可是没想到的是，我在她宫中，见到了皇帝刘启。

这座宫阙雕梁画栋，华美异常。一曲歌毕，刘启从层层白幔中走出来，英姿俊朗，眉目如画。四目相对，彼此都是一愣。我心想，这下完了，他一定能认出我来，小命就要没了。可是哪知，皇帝的目光在我身上看过去，复又落在栗姬脸上，说：&ldo;这女子唱得不错，朕很喜欢。以后就让她跟在朕身边服侍吧。&rdo;

栗姬眼神复杂地看我一眼，惊讶之后有一丝怨毒，心里一定后悔自己引狼入室。而我望着刘启的侧脸，却明白他此举绝对不是见色起意那么简单。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烛光晃动在他明黄外衣上，灿然生辉，好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谁能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场景下重逢。他带我回宫，一路上没有太监宫婢跟从，灯笼的光亮照在地上，小小的一圈圆晕，他走在我前面，我跟在他后面，垂首看着他的黄袍黑靴，头也不敢抬一下。

皇帝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问我：&ldo;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rdo;

我停住脚步，倏忽一愣。这样的场景之下，这个人以天子之尊，竟问我这样的话，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漆黑缥缈的夜，衬得周遭一切都仿佛梦境。我却突然想起，这句话，曾经有人问过我的。

与他的语气如出一辙，听起来都是那么的无情，又无奈。

时光仿佛倒转到是四十天前，我从胶西王府离开的时候。

刘昂同我在池边饮酒，一杯接一杯，眼中有欢快的醉意，他看向我，瞳人深处映出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他突然扼住我的手，问我：&ldo;青儿，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rdo;

我一愣，望着他分明醉了却越来越苍白的脸，缓缓点了点头。顿了顿，我说：&ldo;我明白你的感觉。&rdo;

他摇了摇头，说：&ldo;不，你不明白。我永远不会爱得像我这般寂寞。&rdo;

是，我是不明白。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你这样的人……可是这些话，我说不出口。就在这时，他突然俯下身来，狠狠吻住我的唇……

他身上有淡淡花香的芬芳，舌尖仿佛是毒药，缠绵而苦涩。那个夜晚，至今深印在我脑海中，百思不得其解，却又宛如梦境般美好。他的手掌抚过我的肌肤，灼热一片，迷醉而又不得救赎……

皇宫禁苑，这是一条幽静的小路，皇帝走在我前面，缓缓回过头来看我，一张俊脸笼罩在雾气中。我一字一顿地回答他说：&ldo;是的，我爱过。&rdo;

皇帝眼神中好似有悲悯，他说：&ldo;朕不知道你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到皇宫，却知道那一定与刘昂有关。‐‐七王之乱现在已经被镇压，叛军坚持不了几个月了。&rdo;他顿了顿，又说，&ldo;或许，你可以这样想，他让你离开他，其实也是为了你好。&rdo;

我垂下头，默默无语。心中波澜四起，却不知该再从何说起。

关于这场动乱，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它的结局。之所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就是想保住我喜欢的那个人。‐‐我后退一步，跪倒在皇帝面前，说：&ldo;您说，栗姬肚子里的孩子，会是小公主，还是小皇子？

皇帝一愣。

我仰头看他，继续说道：&ldo;这几日，栗姬饭食里已经被我下了药。若想保住您的孩子，就请保住刘昂的性命吧。否则，那一尸两命，都要为他陪葬。&rdo;

皇帝一愣，随即定定地看着我，片刻后他说：&ldo;王娡，你随我来。&rdo;

六、{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

皇帝的寝宫不及想象中奢华堂皇，他安排我住在侧室，窗外便是花园，一到夜晚，蝉声四起。长夜无眠，坐起来轻声哼唱：&ldo;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rdo;这时却听到刘启的声音，他说：&ldo;朕很喜欢这首歌。&rdo;

重重白色帷幔之下，他缓缓走出来，脸在夜色里模糊不清。我忙站起身来，袍角被夜风吹动，与层层帷幔一起飞卷起来。这时，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刘启手疾眼快地将我藏到几重帷幔之后，负手站在原处。

他飞身而入，一袭夜色长袍，脸在雾气里，神色仿佛暧昧不明。刘启缓缓开口，道：&ldo;胶西王，你来了。&rdo;

&ldo;皇兄你约我来，我怎能不来？&rdo;刘昂的眼在阴影里，我看不见他的神情。

&ldo;如果你是来讲和的，怕是要让你失望了。&rdo;

&ldo;七王之乱，大家都以为罪魁祸首是吴王和楚王……实际上，是你安排的。&rdo;刘启缓缓道，&ldo;朕也是最近才明白，你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栗姬。&rdo;他一步一步朝刘昂走去，背负着手。

&ldo;她也是我府中出来的人，我把她放在你身边，原本是为了知道你的消息。&rdo;他眼中涌出某种遗憾，是我从来未曾见过的，又说，&ldo;可是她却对我说，想留在你身边，要割断与胶西王府的所有渊源。&rdo;

刘昂从袖袋中掏出一个陶俑，上面依稀就是他的容颜，他说：&ldo;栗姬曾经说过，死后要与我在一起，还为我亲手烧制了这个陶俑。……可是后来，她竟然背弃了我。她说无论生还是死，她想要陪在身边的人，都是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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