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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2页）

善桐还没说话，那女孩儿已经笑道，&ldo;诸大哥再会！&rdo;

诸燕生便也向她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笑模样，道了声再会。便领着几人一道，浩浩荡荡地拨马回身。善榴没等他们开拔，便招呼善桐、善喜：&ldo;咱们也该回去了。&rdo;一边说，一边回身掩了屋门。

善喜生性怕生，适才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才道，&ldo;大姐姐没有见过善婷姐姐吧？&rdo;

善桐这才想起来善榴一直出门在外，对村中人事并不太熟悉，她略带些勉强地道，&ldo;是啊，大姐，你没见过小二房的善婷姐吧？&rdo;

诸家和村里的老九房是亲戚，除此之外，可没有听说和小二房有什么来往……

善榴心中的思绪快速地打了几个转儿，一下又收到了心底。她又抬起头来，亲切地对善婷露出笑意，&ldo;初次见面，这是善婷妹妹还是善婷姐姐呢……&rdo;

善婷露齿一笑，自然而然地道，&ldo;我今年十三，姐姐今年十六了吧？我自然是妹妹了。上回到外九房串门，海和叔把姐姐一顿好夸，说姐姐是全村里、全县里，乃至整个陕西都难得一见的大家闺秀。我早就有心结识了‐‐&rdo;

她就这样挽上了善榴的手臂，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方才那涌动的暗流。善榴一时倒也拿她没法，只得让她搀着，口中笑道，&ldo;我哪有那么好，是海和叔太客气了。这话传出去，我倒是羞得都没法见人啦。&rdo;

善婷一边说一边笑，&ldo;哪里的话，我呀可是一看姐姐就看出了不凡，这个长相这个打扮，真是一看就知道是从京城来的大家小姐！&rdo;

她看着善榴的眼神中果然全是羡慕，&ldo;就说这裙子的花色布料，姐姐别怨我眼浅，我可是真没见过！是京里今年的花样吗？&rdo;

在古代交通不便，西北又是苦寒之地，比不得江南富庶。天下最时兴的花样出自苏杭，从苏杭流行到京城可能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可从京城再流行到西北，那就久了。善榴自从进了杨家村，看到的都是三四年前的流行花色，她自以为是西北住民天性朴素，倒是没有多想。得了善婷这话，才醒得祖母看自己处处不对，果然不是没有道理：自从知道自己打扮上惹了祖母的眼，自己已经尽量简朴，今天是只穿了一件红绸袄子，上头隐了缠枝莲罢了。

只是这样的剪裁，已经引得善婷如此羡慕……

善榴再看善婷一眼，见这位出身殷实的富家女儿，也不过是一身淡红色的棉袄，心中忽然就多了几丝担忧：在京城住久了，即使自己怎么韬光隐晦，和西北只怕还是格格不入。不论是桂家还是诸家，都……

更别提诸燕生和这位善婷姑娘似乎早有前缘，两家根本扯不上关系，善婷却对他如此热情。

正做这样想时，耳中已听得善喜问道，&ldo;善婷姐，刚才那个诸家的公子，你同他很熟悉吗？&rdo;

她心中顿时一动，竖起耳朵等着善婷回答之余，也不禁看了善喜一眼。

善喜眉宇间一片安宁，只是有些纯然的好奇，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只有望向自己的那一眼，露了一点端倪。

善榴再看了善桐一眼，见善桐根本不知所以，傍在自己身边是一点都没有留意到话里的机锋，心中不由得就叹了口气：家计艰难，孩子懂事得就早。善桐已经够懂事了，却还根本比不上善喜识得看人眼色，小小年纪，已经观察入微……

&ldo;噢！&rdo;善婷也闪了善榴一眼，这才笑道，&ldo;我上回去外九房串门的时候，正好诸大哥也在外九房做客，一来二去这就认识了嘛！&rdo;

她又冲善榴绽开了灿烂的笑容，&ldo;不怕姐姐笑话我，我们西北的女儿家，可从来都不学江南那边拿腔拿调，喜欢就是喜欢，犯不着害臊。我看着诸大哥第一眼，就觉得谁能当他的娘子呀，谁可就有福气了！&rdo;

她顿了顿，似乎有些害羞，又忍不住笑着问，&ldo;姐姐你看我，像不像有福气的人？&rdo;

这话实在是一片天真，可善榴听在耳中，却觉出了无限杀机。她本有无数暗藏锋锐的答话，可想到母亲的心思，却又都化成了重重的忧虑，只得勉强一笑，轻声道，&ldo;嗯，这个么……&rdo;

一时间又觉得有人轻轻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襟，低头一看，却是善桐望着自己，眉头微皱，神色隐现忧虑。善榴心中一暖，又续道，&ldo;我刚和妹妹认识，说实在的，也看不出你有福没福……这福气毕竟是天定的，一般人也看不出来不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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